婚礼前夜,沈知微冒雨去见初恋陆景明。我收到匿名视频时,
她正穿着我选的婚纱在酒店喘息。“江临舟,你未婚妻真带劲!”挑衅短信亮起。
我撕碎请柬冷笑:“婚礼取消。”三个月后,陆景明跪在我收购的公司厕所刷马桶。
“江总…求您…”他满手污秽抬头。我踩住他手指:“视频拍得不错。”沈家破产那晚,
我把沈知微绑到监控室。屏幕正循环播放她和陆景明的视频。“看,
”我贴着她惨白的脸轻笑,“全城都在欣赏江太太的演技。
”第一章江临舟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积了长长一截灰烬。窗外,
城市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笼罩,豆大的雨点疯狂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又急促的声响,
像无数只焦躁的手在拍打。霓虹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染开,
扭曲成一片模糊而冰冷的光海。明天,就是他和沈知微的婚礼。
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客厅照得亮如白昼,映着精心布置的每一个角落。
沙发上堆叠着包装精美的宾客回礼,茶几上散落着几张最后的流程确认单,
空气里还残留着下午送来的、沈知微最爱的白玫瑰的淡雅香气。
一切都完美得像个精心搭建的舞台,只等主角登场。可江临舟的心底,
却像窗外这瓢泼大雨一样,翻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这烦躁毫无来由,
却又沉甸甸地压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烦躁地掐灭了烟,烟灰簌簌落下。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光线下突兀地亮起,不是电话,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江临舟皱着眉划开。短信内容极其简短,只有一行字,却像淬了毒的冰锥,
瞬间刺穿了他所有的感官:江总,你未婚妻冒雨私会老情人,真够痴情的。
地点:云顶酒店1808。精彩不容错过,建议速来。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他的视网膜上。云顶酒店1808?老情人?他猛地攥紧了手机,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那个名字,那个他刻意忽略、以为早已被时间掩埋的名字,
不受控制地跳了出来——陆景明。沈知微那个大学时的初恋,
那个据说早已出国、杳无音信的陆景明。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压过了之前的烦躁,只剩下一种近乎窒息的预感。就在这时,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轻微声响。江临舟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猛地转头。门开了。
沈知微走了进来。她身上那件昂贵的、由他亲自挑选定制的米白色羊绒大衣,
此刻湿漉漉地紧贴着她的身体,下摆还在不断往下滴着水,在她脚边汇成一小滩。
精心打理过的长发被雨水打湿,几缕狼狈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她低着头,
换鞋的动作有些僵硬,似乎想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回来了?”江临舟的声音异常平静,
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他站在原地,
没有像往常一样走过去接过她的大衣。沈知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抬起头,
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在接触到江临舟冰冷审视的目光时,瞬间凝固、破碎。
她的眼神闪烁不定,带着一种极力掩饰却依旧泄露无遗的慌乱。“嗯…临舟,你还没睡啊?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雨太大了,路上堵得厉害,耽搁了会儿。
”她一边说着,一边脱下湿透的大衣,动作带着刻意的匆忙,仿佛想尽快逃离他的视线范围。
江临舟的目光锐利如刀,没有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她苍白的脸色,
躲闪的眼神,
极力想表现得自然却处处透着不自然的肢体语言……一切都印证了那条短信带来的不祥预感。
他没有追问,只是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去洗个热水澡吧,别着凉。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但那份温和之下,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沈知微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抱着大衣快步走向卧室的方向,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江临舟站在原地,听着浴室门关上的声音,以及随后响起的水流声。他缓缓抬起手,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条刺目的短信,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消失,
只剩下冰冷的、酝酿着风暴的深渊。暴雨,还在疯狂地冲刷着这座城市。
而一场远比这自然界的风雨更猛烈、更残酷的风暴,正在这间灯火通明的婚房里无声地酝酿。
第二章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持续了很久。江临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
只有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短暂地照亮他雕塑般冷硬的侧脸。他面前的烟灰缸里,
已经堆满了烟蒂。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
那条匿名短信像毒蛇一样盘踞在他脑海里,反复噬咬。沈知微的慌乱,
她身上那件湿透的大衣,
她躲闪的眼神……所有的细节都在指向一个他不愿相信、却又无法忽视的可能。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一次,是连续不断的震动,伴随着刺耳的提示音,
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惊心。不是短信,是微信。一个陌生的头像,一片纯黑,
没有任何信息。江临舟的心猛地一沉,手指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点开了那个对话框。
没有文字。只有一段自动开始播放的视频。画面有些晃动,
角度像是从某个隐蔽的角落偷拍的,光线昏暗,
带着一种廉价酒店特有的、暧昧不清的暖黄色调。镜头正对着一张凌乱的大床。床上,
一个穿着洁白婚纱的女人正背对着镜头,
那件婚纱的款式、蕾丝的花纹、腰间的设计……江临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那是他陪着沈知微试了三次、最终敲定的主纱!此刻,那象征着纯洁与誓约的圣洁白纱,
却以一种极其不堪的姿态,被揉皱、被压在身下。女人侧过脸,喘息着,
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迷离。那张脸,赫然是沈知微!而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只露出了小半张侧脸和赤裸的肩背。但江临舟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陆景明!
那个消失了几年,他以为早已成为过去式的男人!视频没有声音,
只有画面在无声地、剧烈地晃动。沈知微迷乱的表情,陆景明起伏的动作,
那件刺眼的、被玷污的婚纱……每一个画面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江临舟的视网膜上,
烫进他的灵魂深处!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当场呕出来。
握着手机的手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剧烈颤抖,指节发出可怕的“咯咯”声,
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手机捏碎!就在这时,一条新的文字信息紧跟着视频弹了出来,
带着赤裸裸的、恶毒的挑衅:江临舟,视频看了吗?啧啧,你未婚妻穿着你选的婚纱,
在别的男人身下叫得可真带劲啊!这活儿,够不够精彩?明天婚礼,兄弟我等着喝喜酒呢!
哈哈哈!“轰——!”江临舟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
胸腔里爆发出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低吼。巨大的愤怒和屈辱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堤坝,
他抓起手边最近的东西——一个沉重的玻璃烟灰缸——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砸向对面光洁的墙壁!“砰——哗啦——!”烟灰缸四分五裂,
玻璃碎片和烟灰烟蒂四散飞溅,在墙壁上留下一个狰狞的凹痕和一片狼藉的污迹。
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几秒钟后,
浴室门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沈知微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
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探出头来:“临舟?怎么了?什么声音?”她看到客厅的狼藉,
看到墙壁上的凹痕和散落的玻璃碎片,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江临舟身上。江临舟背对着她,站在那片狼藉之中,
肩膀因为剧烈的喘息而微微起伏。他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当沈知微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没有暴怒的嘶吼,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深不见底,仿佛连灵魂都被冻结。那双曾经盛满温柔和宠溺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赤红的血丝和一种近乎毁灭的、令人胆寒的戾气。他看着她,
就像在看一件肮脏的、令人作呕的垃圾。沈知微的嘴唇哆嗦着,
浴巾下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浴室门框上。“临…临舟…你…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江临舟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那目光像淬了毒的冰刃,一寸寸凌迟着她。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
每一步都像踩在沈知微濒临崩溃的神经上。“婚纱……”江临舟终于开口了,
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我送你的婚纱……穿着舒服吗?”沈知微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她明白了!他知道了!一切都完了!
“不…不是的…临舟…你听我解释…”她语无伦次,眼泪汹涌而出,
徒劳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他,身体却因为恐惧和绝望而软软地顺着门框往下滑。
江临舟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瘫软在地,像看一滩烂泥。他俯下身,
冰冷的手指带着巨大的力量,猛地攫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迎上自己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解释?”他扯出一个极其扭曲、毫无温度的笑容,
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万钧之力砸在沈知微心上,“留着你的解释,去跟明天的宾客说吧,
沈知微。”他猛地甩开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让沈知微的头狠狠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痛呼一声,眼前阵阵发黑。江临舟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他转身,大步走向客厅中央那张堆放着婚礼请柬的桌子。桌上,厚厚一叠烫金的大红请柬,
印着他和沈知微的名字,还有他们甜蜜的婚纱照,此刻显得无比讽刺。
他抓起最上面那封请柬,双手捏住两端,手背上青筋暴起。“刺啦——!
”一声刺耳的、布帛撕裂般的声响在死寂的客厅里炸开!那封象征着承诺与幸福的请柬,
在他手中被硬生生撕成了两半!烫金的字体被粗暴地撕裂,
照片上沈知微的笑脸也被一分为二。“刺啦!刺啦!刺啦!”江临舟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疯狂,一封接着一封,将那些精心准备的请柬全部撕得粉碎!
红色的碎片如同血色的蝴蝶,纷纷扬扬地飘落在他脚边,覆盖了冰冷的地板,
也覆盖了沈知微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沈知微瘫坐在浴室门口,看着那漫天飘落的红色碎片,
看着江临舟如同地狱修罗般的背影,巨大的绝望和恐惧彻底将她吞噬。她张着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无声地、汹涌地流淌。江临舟撕碎了最后一封请柬,
将手中的碎片狠狠扬向空中。他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坚硬的漠然。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平静得可怕,
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客厅里:“李秘书,通知所有环节负责人,立刻停止一切婚礼筹备工作。
酒店、婚庆、车队、所有供应商……全部终止合同,违约金照付。”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地上如同被抽去灵魂的沈知微,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弧度,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地宣告:“婚礼,取消。”第三章“婚礼,取消。”这四个字,
如同四颗冰冷的子弹,精准地射穿了沈知微的心脏。她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浴巾散乱,
浑身湿冷,连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干了。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窒息感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徒劳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一把空气。
“不…临舟…不要…”她破碎的声音带着哭腔,微弱得如同蚊蚋,
“求你…听我解释…就一次…就一次好不好?”眼泪混合着未干的水珠,
在她惨白的脸上肆意横流。江临舟连一个眼神都吝于施舍给她。他打完电话,
将手机随意丢在沙发上,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工具。他径直走向卧室,脚步沉稳,
没有一丝犹豫或留恋。“砰!”卧室的门被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清脆而决绝,
像一道无形的闸门,彻底斩断了沈知微所有的乞求和幻想。那一声门响,如同丧钟,
在沈知微的耳边轰鸣。她最后的支撑彻底崩塌,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
蜷缩成一团,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客厅里只剩下她绝望的哭泣声,
和窗外依旧未停的、仿佛永无止境的暴雨声。卧室里,没有开灯。江临舟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站在一片浓稠的黑暗里。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短暂地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和赤红的双眼。
他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刚才在客厅里强行压下的滔天怒火和撕心裂肺的痛楚,
此刻如同岩浆般在体内疯狂奔涌、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实木门板上!“咚!”沉闷的巨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指骨传来钻心的疼痛,却丝毫无法缓解心口那万蚁噬心般的煎熬。视频里那些不堪的画面,
沈知微迷乱的表情,陆景明得意的身影,还有那条恶毒挑衅的短信……像无数把烧红的钢针,
反复刺穿着他的神经。他踉跄着走到窗边,猛地拉开厚重的窗帘。冰冷的雨水拍打着玻璃,
模糊了外面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他需要这冰冷的刺激,需要这嘈杂的雨声,
来压制住体内那头咆哮着要毁灭一切的野兽。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再次亮起,是李秘书的回复。
江总,已按您指示紧急通知所有合作方终止婚礼筹备。部分供应商表示震惊和询问原因,
已按您要求统一回复:新人双方因不可调和的分歧,经慎重考虑,决定取消婚礼。
违约金支付流程已启动。另外,媒体方面…是否需要公关预案?目前尚未有消息泄露。
江临舟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眼底的暴戾渐渐沉淀,被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算计所取代。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强行将翻腾的情绪压了下去。他拨通了李秘书的电话,
声音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和条理,只是比平时更加低沉,
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李秘书。”“江总,我在。
”李秘书的声音透着谨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媒体那边,暂时不用管。让他们猜。
”江临舟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重点处理供应商的赔偿,钱不是问题,要快,要干净利落,
把影响降到最低。另外,给我查清楚两件事。”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无边的雨夜,
眼神锐利如鹰隼。“第一,云顶酒店1808房,昨晚到今天凌晨的所有监控记录,
尤其是进出人员。想办法拿到原始备份,无论用什么手段,花多少钱。”“第二,
”江临舟的声音陡然转冷,每一个字都淬着寒冰,“给我挖出陆景明这个人。他现在在哪里,
做什么,背景,弱点,所有的一切!我要最详细的资料,越快越好!”“明白,江总!
”李秘书立刻应道,语气严肃,“我马上去办!”挂断电话,江临舟依旧站在窗边。
雨点密集地敲打着玻璃,发出单调而执着的声响。客厅里,
沈知微压抑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像背景里令人烦躁的杂音。他面无表情地听着,
心底最后一丝属于“江临舟”的温情,随着那哭声,彻底湮灭在冰冷的雨夜里。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亟待释放的毁灭欲望。沈知微,陆景明,
还有那个躲在暗处拍下视频、发来挑衅的杂碎……一个,都别想跑。他缓缓抬起手,
看着指关节上因为刚才砸门而破皮渗血的伤口。疼痛感清晰地传来,
却奇异地带来一丝扭曲的快意。这只是开始。第四章清晨,暴雨终于停歇,
只留下湿漉漉的街道和灰蒙蒙的天空。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投下惨淡的光线,
毫无暖意。江临舟的公寓里,死寂得可怕。客厅的狼藉依旧,撕碎的红色请柬碎片散落一地,
像凝固的血迹。墙壁上那个被烟灰缸砸出的凹痕,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风暴。卧室门开了。
江临舟走了出来。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眼底深处残留着熬夜的红血丝和一种冰冷的疲惫。
他看也没看依旧蜷缩在客厅角落、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般的沈知微,径直走向玄关。
皮鞋踩过地上的红色碎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这声音惊动了沈知微。她猛地抬起头,
眼睛红肿得像桃子,脸上泪痕交错,一夜之间憔悴得不成样子。看到江临舟要走,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死死抱住了江临舟的小腿。“临舟!别走!
求求你别走!”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尽的绝望和哀求,“我知道我错了!我该死!
我鬼迷心窍!
去说清楚…我没想到会…会那样…他给我喝了东西…我…我控制不住自己了…临舟你相信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爱你啊!我只爱你!”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
试图用“下药”和“被强迫”来为自己开脱,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不堪。
江临舟的脚步顿住了。他低下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小腿、哭得浑身颤抖的女人,
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冷和……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放手。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冰冷刺骨。“我不放!除非你原谅我!临舟,
我们还有明天…不,是今天!婚礼!我们的婚礼!”沈知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抱得更紧了,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裤腿里,“宾客都通知了…我们不能…不能这样啊!
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以后做牛做马…”“婚礼?
”江临舟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无尽的嘲讽和残忍,“沈知微,你穿着我买的婚纱,
在别的男人床上快活的时候,想过婚礼吗?”他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精准地捅进了沈知微最痛的地方。她的哭喊戛然而止,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抱着他腿的手也失去了力气,颓然松开。江临舟弯下腰,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如同恶魔的低语,清晰地钻进她的耳膜:“至于原谅你?”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肮脏的蝼蚁。“下辈子吧。”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抬脚,
迈过她瘫软的身体,拉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沉重的防盗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那个绝望的世界,
也彻底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可能。门关上的巨响,像最后的丧钟,彻底击垮了沈知微。
她瘫在冰冷的地板上,望着紧闭的大门,终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绝望到极致的嚎哭。
江临舟刚坐进车里,手机就疯狂地震动起来。
跳动着无数个名字:沈父、沈母、他母亲、几个关系极近的世交长辈、伴郎团成员……显然,
婚礼取消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已经在他们的小圈子里引爆了。他面无表情地直接按了静音,
将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上。现在,他不需要任何解释,
也不需要任何所谓的“关心”和“劝解”。车子刚驶出地库,手机屏幕又顽强地亮起。
这次是沈知微的父亲,沈国栋。江临舟瞥了一眼,眼神冰冷。他戴上蓝牙耳机,
按下了接听键,但没有说话。“临舟!临舟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传来沈国栋焦急又带着怒意的声音,背景音里似乎还有沈母压抑的哭泣声,
“婚礼怎么说取消就取消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
知微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得快晕过去了!你们年轻人闹矛盾也不能拿终身大事开玩笑啊!
你马上给我过来,把话说清楚!”江临舟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着前方湿漉漉的街道,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沈伯父。”这个疏离的称呼让电话那头的沈国栋明显顿了一下。
“婚礼取消,是因为我和沈知微之间,存在不可调和的、原则性的分歧。
”江临舟的声音清晰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具体原因,我想您的女儿,
比我更清楚。她应该已经告诉您了,或者,她还没来得及编好新的故事?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沈国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惊疑和愤怒,“临舟!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原则性分歧?知微她做错什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误会?
”江临舟嗤笑一声,那笑声冰冷刺骨,“沈伯父,看在两家多年交情的份上,
我给您一个忠告。管好您的女儿,也管好您沈家的嘴。
如果让我听到任何试图颠倒黑白、往我江临舟头上泼脏水的风言风语……”他顿了顿,
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胁:“我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看看,
沈家大小姐在婚礼前夜,穿着未婚夫买的婚纱,在酒店房间里,
到底上演了一出怎样精彩的‘误会’!”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只能听到沈国栋骤然变得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以及沈母一声压抑不住的、充满惊恐的抽泣。
几秒钟后,沈国栋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完全变了调,
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临舟…你…你说什么?
这不可能…知微她…”“证据在我手里,清清楚楚。”江临舟冷冷地打断他,“沈伯父,
好自为之。另外,转告沈知微,今天之内,把她所有的东西,从我房子里清出去。
钥匙放在物业。从今往后,我和她,还有你们沈家,桥归桥,路归路。”说完,
不等对方有任何反应,江临舟直接切断了通话。他摘下蓝牙耳机,随手扔在一边。
车子汇入清晨的车流,窗外的城市刚刚苏醒,带着雨后的清新,
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和冰冷。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这次是李秘书发来的加密邮件提示。江临舟眼神一凝,将车靠边停下。他点开邮件,
快速浏览着里面的内容。邮件里是几份文件。
第一份是关于云顶酒店1808房的初步调查结果,开房记录登记的是一个假名,
监控录像关键时段被覆盖,手法专业,显然是有人刻意抹去痕迹。第二份,
则是关于陆景明的详细资料。江临舟的目光牢牢锁定在第二份文件上。陆景明,男,29岁。
资料显示他三年前出国,混得并不如意,半年前才悄悄回国。
目前在一家规模不大、主营建材贸易的公司“明远建材”担任业务经理。
这家公司最近似乎资金链非常紧张,正在到处寻求融资或贷款,处境岌岌可危。
看着“明远建材”和“资金链紧张”这几个字,江临舟的嘴角,
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猎物,找到了。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李秘书的电话,
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酷:“李秘书,通知投资部,
立刻对‘明远建材’启动全面尽调。
我要知道它所有的债务、抵押、合同漏洞……所有能压垮它的东西。另外,放出风声,
就说‘鼎峰资本’江临舟旗下主要投资公司之一对建材行业有新的布局意向,
正在寻找合适的并购或注资标的,但要求目标公司必须‘干净’。”“是,江总!
”李秘书立刻领会了意图。“还有,”江临舟的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补充道,
“查清楚昨晚那个匿名号码的来源,还有视频的原始拍摄者。掘地三尺,
也要把那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给我揪出来。”“明白!”挂断电话,江临舟重新启动车子。
他脸上的疲惫似乎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狩猎前的专注和隐隐的兴奋。
陆景明,游戏开始了。希望你喜欢我为你准备的这份“新婚贺礼”。
第五章鼎峰资本有意进军建材行业,寻找并购或注资对象的消息,
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迅速在本地相关的小圈子里荡开涟漪。
对于许多挣扎在生存线上的中小建材公司来说,这无疑是天降甘霖,
尤其是对于濒临绝境的“明远建材”。明远建材的老板赵明远,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稀疏、被债务压得愁眉苦脸的中年男人,在听到这个消息时,
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立刻发动所有人脉,想方设法要搭上鼎峰资本这条线。
几天后,在一场由商会牵头、并不算顶级的行业交流酒会上,
赵明远终于“偶遇”了代表鼎峰资本出席的李秘书。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热情地迎了上去。“李秘书!久仰久仰!我是明远建材的赵明远!”赵明远满脸堆笑,
双手递上名片,“早就听闻鼎峰资本实力雄厚,眼光独到!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
真是缘分啊!”李秘书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接过名片,态度既不热络也不冷淡:“赵总,
幸会。明远建材…我好像有点印象。”“是是是!”赵明远连忙点头哈腰,
“我们公司虽然规模不算顶尖,但在本地经营了十几年,渠道稳定,客户基础扎实!
就是最近…唉,市场环境不太好,资金周转上遇到点小困难…”他搓着手,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秘书的脸色,
“不知道鼎峰资本…对我们这种有潜力但暂时遇到困难的企业,
有没有…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李秘书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沉吟片刻,
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赵总,不瞒您说,
我们江总对建材这个传统行业升级转型确实有些想法。不过,投资并购不是小事,
首要的就是标的公司必须‘干净’。”他特意加重了“干净”两个字,“财务清晰,
没有重大诉讼纠纷,核心团队稳定可靠…尤其是管理层的人品和职业操守,江总非常看重。
毕竟,这关系到后续整合的成败。”赵明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连忙拍着胸脯保证:“干净!绝对干净!李秘书您放心!我们明远虽然小,但一向守法经营!
财务绝对经得起查!团队更是没话说,都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伙计,忠诚可靠!”他眼珠一转,
立刻把站在不远处、正端着酒杯与人攀谈的陆景明拉了过来,“您看,
这是我们公司的业务骨干,陆景明陆经理!年轻有为,能力非常强!
最近几个难啃的大单子都是他拿下的!绝对是公司的顶梁柱!”陆景明被老板突然拉过来,
脸上还带着社交性的笑容,但当他的目光对上李秘书那看似温和、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神时,
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他总觉得这位李秘书看他的眼神,有点…说不出的怪异。
“李秘书,您好!久仰大名!”陆景明压下心头的不安,连忙伸出手,
脸上堆起最得体的笑容。李秘书伸出手,与他轻轻一握,一触即分。
他的目光在陆景明脸上停留了两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陆经理?
果然是一表人才。赵总好福气啊,手下有这等精兵强将。”“哪里哪里,全靠大家帮衬!
”赵明远笑得见牙不见眼,觉得有戏。李秘书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严肃:“不过赵总,
我刚才说的‘干净’,也包括管理层不能有任何可能影响公司声誉的…个人作风问题。
我们江总最忌讳这个。毕竟,投资也是投人。”“作风问题?”赵明远一愣,随即斩钉截铁,
“绝对没有!李秘书,我赵明远用人,首重人品!小陆虽然年轻,但作风正派,踏实肯干,
私生活也简单!这点我可以担保!”陆景明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
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飞快地掠过眼底。他强自镇定地附和道:“李秘书放心,我陆景明做事,
向来公私分明,绝不会给公司抹黑。”“那就好。”李秘书点点头,
脸上的笑容似乎真诚了几分,“赵总,这样吧,您尽快把公司的详细资料,
尤其是近三年的财务报表、主要合同、债务清单、还有核心管理层的详细履历和背景说明,
整理一份完整的尽调包发给我。我会呈报给江总。如果初步审核没问题,
我们会安排正式的尽职调查团队进场。”“太好了!太感谢李秘书了!”赵明远喜出望外,
激动得连连道谢,“我回去就亲自督办,保证最快速度、最完整地把资料送到您手上!小陆,
快,敬李秘书一杯!”陆景明也连忙端起酒杯,心中那点不安暂时被巨大的希望压了下去。
如果能傍上鼎峰资本这棵大树,不仅公司能起死回生,他陆景明作为功臣,
前途更是不可限量!“李秘书,我敬您!感谢您给我们明远这个机会!”陆景明笑容满面,
一饮而尽。李秘书也微笑着抿了一口酒,镜片后的眼神,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接下来的日子,对明远建材和陆景明来说,如同坐上了一辆通往“希望”的过山车,
只是这辆车的终点,早已被设定为深渊。赵明远像打了鸡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