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避子汤与白月光夜雨敲窗,别墅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子浸入骨髓的冷清。
林晚蜷在客厅宽大的沙发里,像一只被遗忘的猫。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天鹅绒的沙发面,
留下浅浅的印痕,又很快消失。墙上的欧式挂钟滴答作响,指向十一点。她记得,
三年前的新婚夜,他也是这样晚归,带着一身酒气和疏离。玄关处传来响动。林晚抬起眼,
看见陆寒州带着一身湿冷的寒气走进来。佣人张妈赶紧上前接过他滴着水珠的昂贵西装外套,
低声提醒:“先生,夫人一直在等您。”陆寒州像是才注意到沙发上的她,目光掠过,
没有丝毫停留,最终定格在茶几上那只描金的白瓷小碗上。碗里是深褐色的药汁,
散发着浓郁苦涩的气味,张妈刚刚重新加热过,氤氲着微弱的热气。这味道,
几乎是他们这段三年婚姻里,最持久、最鲜明的印记。“喝了,早点休息。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如同在吩咐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他甚至没有走近,只是松了松领带,
转身就欲往楼上走,那姿态,仿佛多看她一眼,多停留一秒,都是浪费。
林晚看着他那挺拔却冷漠的背影,心脏像是被细密的冰针扎了一下,不剧烈,
但那绵长的钝痛和寒意,却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她忽然开口,
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有些轻飘:“今天,宋薇薇回国了,是吗?”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陆寒州的脚步顿住了。他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依旧没什么温度,只是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你消息倒是灵通。”没有否认,
没有解释,甚至连一丝被戳破的尴尬都欠奉。只是一种理所当然的默认,
仿佛她林晚知晓他白月光的动向,是件多么不合时宜、甚至有些可笑的事情。
林晚的指尖深深陷进沙发里。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从最初嫁给他时的羞涩期盼,
到后来日复一日的等待失落,再到如今这碗几乎成为她梦魇的避子汤……她这颗心,
早已被这冰冷的现实和苦涩的药汁,浸泡得麻木、冻得僵硬。她没再看他,
伸手端起了那碗药。指尖传来的温热,丝毫暖不了她冰凉的血液。仰头,闭眼,
将那一碗苦涩一饮而尽。滚烫的药汁滑过喉咙,灼烧感一路蔓延到胃里,
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痛楚。只有这样,她才能更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还活着,
而不是一具被摆放在陆太太这个位置上的行尸走肉。陆寒州似乎满意了,
鼻腔里几不可闻地逸出一声轻哼,再次转身,踏上了铺着厚重地毯的楼梯。脚步声沉闷,
一步步,像是踩在林晚的心上。放下空碗,瓷底与玻璃茶几接触,发出清脆的一声“磕哒”。
在这寂静里,林晚听到自己异常平静的声音响起,平静得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陆寒州,
我们离婚吧。”第二章:离婚协议与惊雷那上楼的脚步声,戛然而止。空气仿佛凝固了。
连窗外的雨声似乎都小了下去。陆寒州猛地回头,
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无法掩饰的错愕。他几乎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沙发上的女人,
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她。“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林晚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她从沙发柔软的垫子底下,
抽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甚至有些被压出褶皱的文件,轻轻地放在茶几上,推向他的方向。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也签了吧。
”陆寒州三步并作两步折返回来,一把抓起那份协议。他快速地扫视着前面的条款,
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冰冷的、带着浓重嘲讽的弧度:“林晚,
你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用离婚来引起我的注意?”他上下打量着她,眼神轻蔑,
如同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你觉得,这对我有用?”他根本不相信。
不相信这个三年来对他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女人,真的有勇气提出离婚。
林晚迎着他审视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她甚至,极轻极淡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
没有往日的讨好,没有小心翼翼的卑微,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她抬起手,
纤细的指尖越过那些财产分割的条款,直接指向了后面附加条款的某一处,
那里有几行加粗的小字。“陆总,看清楚了,我不是在玩把戏。”她的声音依旧平稳,
“我怀孕了。”陆寒州的目光顺着她白皙的指尖落下,
当“女方确认已孕”那几个清晰的黑字映入他眼帘时,他瞳孔骤然收缩,
捏着协议的手指猛地收紧,纸张边缘瞬间起了褶皱。然而,
还没等他从那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林晚接下来的话,就像一颗投入绝对零度冰原的炸弹,
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瞬间将他脸上所有的冷静、傲慢和不可一世,
炸得粉碎——她看着他骤然变色的脸,一字一顿,清晰地补充:“但是,孩子,不是你的。
”第三章:风暴与命令“嗡”的一声,陆寒州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空气死寂。
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下一秒,“刺啦——!”一声锐利刺耳的声响,
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那份离婚协议被陆寒州狠狠地从中间撕开,他似乎觉得不够,
又疯狂地将其撕成四半、八半……雪白的纸屑夹杂着黑色的字迹,如同一场仓促而狼狈的雪,
纷纷扬扬地落下,铺满了昂贵的波斯地毯。他猛地俯身,如同猎豹扑食,
一把狠狠攥住了林晚纤细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眼底是翻涌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暴怒和一种深切的、无法置信的惊骇。
“你、再、说、一、遍?!”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戾气和血腥味,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疼痛,
林晚疼得瞬间蹙起了秀气的眉毛,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她的眼神,却依旧平静,甚至,
在那平静之下,透出一种解脱后的、近乎残忍的释然。“我说,我怀了别人的孩子。
”她重复着,声音不大,却像锤子一样砸在陆寒州的心上,“陆寒州,这绿帽子,你戴定了。
我们离婚,对你,对我,都是解脱。”“除了我,谁敢碰你?!啊?!”陆寒州低吼出声,
额角青筋暴起,那双总是冷漠的眼眸此刻猩红一片,像是要滴出血来,“林晚,你告诉我,
是哪个不想活了的狗东西?!你说!你是不是活腻了?!”他用力摇晃着她,
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拆散架。林晚被他晃得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刚刚喝下去的药汁似乎又要涌上来。她用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如同蚍蜉撼树,
徒劳无功。她只能偏过头,避开他几乎要杀人的灼人视线,
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陆总神通广大,可以派人去查。或者……”她顿了顿,
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挑衅的光芒,“你可以耐心等着,
等着看这孩子生下来,他到底……会不会像你。”“你……!
”这话无疑是往滚沸的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陆寒州眼底瞬间一片骇人的猩红,
他死死地盯着她,那目光像是要将她剥皮拆骨,看看这副他熟悉了三年的皮囊下面,
究竟住了一个怎样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灵魂!漫长的、令人窒息的对峙在两人之间蔓延。
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最终,陆寒州猛地甩开了她的手,力道之大,
让林晚控制不住地踉跄着向后跌坐进柔软的沙发里,小腹传来一阵细微的不适感,
让她下意识地用手护住。陆寒州站直了身体,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想要平复翻腾的情绪。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刚才被她挣扎时扯皱的衬衫袖口,
试图重新戴上那副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冷漠面具。然而,
他眼神里未能完全敛去的阴鸷和暴戾,却泄露了他内心此刻是何等的惊涛骇浪。“打掉。
”他吐出两个字,命令式的口吻,冰冷,坚硬,不容置疑。
仿佛在决定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的去留。林晚揉着已经浮现出清晰红痕、阵阵刺痛的手腕,
抬头看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底下最荒谬、最可笑的笑话。她的嘴角,
甚至真的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嘲讽的弧度。陆寒州逼近一步,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声音像是淬了冰碴,一字一句砸下来:“听懂没有?
明天,我会让助理预约最好的医院,请最权威的医生。”他的目光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毁灭欲,“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野种,绝对不能留!
”第四章:消失与搜寻林晚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