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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家庭《以婚为谋再见仍是此生》,讲述主角陆寒川苏晚柠的爱恨纠葛,作者“楠山浪子”倾心编著中,本站纯净无广告,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男女情节人物分别是苏晚柠,陆寒川的婚姻家庭,豪门总裁,大女主,追妻,婚恋小说《以婚为谋:再见仍是此生》,由网络作家“楠山浪子”所著,展现了一段感人至深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8794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1-08 03:52:29。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以婚为谋:再见仍是此生
第1章:周年纪念日的孤影初秋的夜晚,已带了些许凉意。苏晚柠坐在长餐桌的一端,
望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眼神有些放空。桌上铺着崭新的蕾丝桌布,
正中央摆着一瓶盛放的香槟玫瑰,那是他们结婚第一年陆寒川送她的礼物,
此后每年的结婚纪念日,她都会买上一束。精致的三道菜早已失了热气,
精心摆盘的边缘凝滞着冷掉的油渍。高脚杯里的红酒分毫未动,在暖黄吊灯的光线下,
漾着孤寂的光泽。墙上的欧式挂钟,时针不偏不倚地指向了十一点。五个小时了。
从傍晚夕阳西沉,到此刻夜色浓稠,她就这样从满怀期待,等到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来自陆寒川的特助周谦。夫人,陆总还在主持会议,
今晚的并购案谈判遇到些阻力,他暂时无法脱身,请您先休息,不必再等。冰冷的,
公式化的转述。甚至连一句抱歉都没有。苏晚柠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发现脸颊有些僵硬。
她慢慢地拿起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划过,停留在与陆寒川的聊天界面。上一次对话,
还是昨天她问他今晚是否能准时回家,他回了一个简短的嗯。连多打一个能
字都觉得费力。她站起身,动作有些迟缓地将冷掉的饭菜一盘盘端回厨房,倒进垃圾桶。
瓷盘与不锈钢垃圾桶边缘碰撞,发出刺耳的哐当声,在这过分安静的、空旷的大房子里,
显得格外突兀。她记得刚结婚那年,他们住在一个小公寓里,纪念日那天陆寒川哪怕再忙,
也会挤时间回来,陪她吃一顿简单的晚餐,还会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小礼物,
可能是一条手链,也可能只是一本她提过的绝版书。那时,他会抱着她,
在她耳边说:“晚柠,谢谢你愿意嫁给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大概是他接手家族企业,越来越忙,应酬越来越多,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大概是她为了支持他的事业,辞去了那份颇有前景的珠宝设计助理工作,
开始全职打理这个家。他从一个需要她温暖拥抱的年轻人,
变成了一个坚不可摧、却也冷漠疏离的陆总。而她,从一个有梦想、有灵气的苏晚柠,
变成了一个只需要打理好家事、不需要有太多想法的“陆太太”。窗外的城市依旧灯火璀璨,
巨大的落地窗映出她单薄的身影,与窗外那片繁华格格不入。她走到窗边,
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二十八岁的年纪,眼底却已经有了挥之不去的疲惫。她抬手,
轻轻擦去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一点湿润。玄关处传来电子锁开启的“滴滴”声。
苏晚柠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但没有回头。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带着一丝深夜归来的倦意。陆寒川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沙发背上,扯了扯领带,
目光扫过空荡的餐桌和坐在窗边背对着他的苏晚柠。“还没睡?”他的声音低沉,
带着工作后的沙哑,听不出什么情绪。苏晚柠缓缓转过身,看着他。他穿着昂贵的定制衬衫,
身形挺拔,面容依旧俊朗,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淡漠。“今天是什么日子,
还记得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陆寒川微微一怔,
抬手揉了揉眉心,似乎在回忆。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但很快被更深的疲惫覆盖。
“最近太忙,忘了。下次补给你。”“下次?”苏晚柠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去年的纪念日,他也是这么说的。她看着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
那双曾经盛满对她爱恋的眼睛,如今只剩下公事公办的疏离。她所有的期待,所有的等待,
在这一句轻飘飘的“忘了”和“下次补”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心口那片荒凉,渐渐蔓延成了冰原。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他几秒,然后转身,
沉默地走向卧室。陆寒川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烦躁地松了松领口,走向书房的方向。“我还有份邮件要回,你先睡。
”回应他的,是主卧门被轻轻关上的、几不可闻的一声。“咔哒。”像是某种东西,
彻底断裂的声音。第2章:沉默的积怨主卧的灯没有开。苏晚柠靠在门板上,
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任由窗外稀疏的光线勾勒出房间里昂贵家具冷硬的轮廓。这个家,
装修得如同精品酒店样板间,奢华,却没有一丝烟火气,更没有她想象中的温暖。
陆寒川那句“忘了”,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她长久以来努力维持的平静假象。
许多被刻意忽略的细节,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上一次他们一起在家吃晚饭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一个多月前,而且全程相对无言,只有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
上一次他认真听她说话是什么时候?
她兴致勃勃地跟他分享在画展上看到的一幅令人惊艳的作品,
他却头也不抬地看着平板上的股市行情,只“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上一次他们拥抱、接吻呢?苏晚柠努力回想,却发现记忆已经模糊。
夫妻生活更像是一种例行的义务,结束后他通常会起身去书房,或者背对着她沉沉睡去。
她想起刚结婚时,他们挤在那个小公寓的沙发上,裹着同一条毛毯看老电影,
她会把冰凉的脚塞进他怀里,他会一边嫌弃一边帮她捂热。他们会为了一点小事笑作一团,
会因为在超市抢到最后一盒她喜欢的酸奶而开心半天。是从她辞职开始吗?
那时陆寒川的事业步入快车道,公婆暗示她应该多照顾家庭,他虽未明说,但态度是默许的。
他说:“晚柠,我不想你太辛苦,我可以养你。”当时她觉得是甜蜜的承诺,现在想来,
或许那只是他需要一個稳定后方、一个符合“陆太太”身份的摆设的开始。
她放弃了每天与色彩、线条、创意打交道的工作,转而学习插花、茶道、慈善晚宴的礼仪。
她把自己的梦想和才华,一点点锁进了储物间的深处,连同那些画了一半的设计稿。
她以为付出能换来理解和珍视,可换来的是他越来越视她为空气。她精心准备的晚餐,
他常常缺席;她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家,
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提供睡眠和换洗衣物的驿站;她的情绪,她的需求,
在他日益庞大的商业帝国面前,变得微不足道。甚至,连来自公婆的压力,
她也只能独自承受。上个月家庭聚会,婆婆又一次提起孩子的事。“寒川年纪不小了,
事业也稳定了,晚柠你也该把重心放在家庭上了,早点要个孩子才是正事。
”她当时看向陆寒川,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哪怕只是“我们不急”。
但他只是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语气平淡无波:“顺其自然。”那一刻,
苏晚柠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她仿佛不是一个有独立意志的人,
而是一个被放置在“陆太太”这个位置上的工具,她的价值只在于维系家庭体面和传宗接代。
黑暗中,苏晚柠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微小的心跳,
在她还不知道他/她存在的时候,就因为一次连续多日为他整理并购资料导致的劳累过度,
悄然离开了。她当时哭得不能自已,陆寒川抱着她,说:“没关系,我们还年轻,
以后还会有的。”可那个“以后”,再也没有来。他越来越忙,
他们之间亲密的机会越来越少,而那个未能降临的孩子,
成了她心底一道无法愈合的隐秘伤口。所有的积怨,并非一日之寒。它们像细小的尘埃,
在日常的每一个忽略、每一次敷衍、每一句“我很忙”中,悄无声息地堆积,
最终凝成了厚重坚硬的冰层,将她曾经炽热的心,彻底冻结。她一直告诉自己,要体谅,
他不容易。可她的体谅,换来的只是他的得寸进尺和理所当然。眼泪无声地滑落,
浸湿了鬓角。但她没有发出任何啜泣声,只是任由泪水流淌,
仿佛要将这些年咽下的所有委屈,一次性流干。第3章:碎裂的瓷器凌晨一点。
苏晚柠依旧毫无睡意,她洗了把脸,走出卧室,想去厨房倒杯水。经过书房时,
发现门缝底下透出灯光。他还没睡。她顿了顿,没有停留。从厨房出来,
却看到陆寒川正好从书房出来,似乎要去客厅倒酒。他穿着深蓝色的丝质睡袍,身形挺拔,
却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两人在宽敞的走廊上迎面遇上。陆寒川看到她红肿的眼圈,
脚步微顿,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还没睡?”苏晚柠握紧了手中的水杯,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抬起头,看着他,第一次没有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
那双总是温顺垂着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清晰的痛苦和疲惫。“陆寒川,我们谈谈。
”陆寒川似乎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不耐。“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说着,
就要绕过她走向酒柜。“明天?”苏晚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明天你又有会议,又有应酬,又要忙到深夜。我们之间,
永远都没有一个‘合适’的时间可以谈,是吗?”陆寒川停下脚步,转过身,脸色沉了下来。
“苏晚柠,我工作一天很累,没精力陪你闹。”“闹?”这个字眼彻底刺痛了苏晚柠。
她所有的痛苦和挣扎,在他眼里,只是无理取闹。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如同找到了一个决口,
汹涌而出。“对,我就是在闹!”她向前一步,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豁出去的尖锐,
“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受够了永远一个人的晚餐!受够了你的忽视和冷漠!
受够了在这个冰冷的房子里像个幽灵一样活着!陆寒川,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还是你的妻子吗?”陆寒川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惊住了,随即眉头紧锁,
语气带着训诫:“你冷静点!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努力工作,
给你提供最好的物质生活,这还不够吗?你还要我怎么样?”“物质生活?”苏晚柠笑了,
笑得悲凉而讽刺,“我要的是这些吗?陆寒川,我要的是一个丈夫,
一个活生生、有温度、会关心我、会陪我吃饭说话的人!不是一台只会赚钱的工作机器!
”“不可理喻!”陆寒川似乎被说中了痛处,脸色铁青,语气也重了起来,
“我以为你比那些女人更懂事,更识大体!没想到你也一样……”“一样什么?
一样贪得无厌?一样不识好歹?”苏晚柠打断他,眼泪终于忍不住再次决堤,“是,
是我不识好歹!我不该指望你能懂!你心里只有你的公司,你的并购案!
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激烈的争吵中,苏晚柠情绪失控,猛地将手中的水杯砸向地面!
“啪嚓——!”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刺耳,玻璃碎片和水渍四溅开来。
而这声响,仿佛也惊醒了她自己。她看着地上的狼藉,愣住了。陆寒川也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歇斯底里的苏晚柠。就在这时,苏晚柠的目光,
落在了走廊边柜上摆放的一个手工陶艺杯上。那是他们热恋时,一起去陶艺馆做的,
造型拙朴,甚至有些歪歪扭扭,杯底还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是这栋房子里,
为数不多承载着他们共同温暖记忆的物品。极致的愤怒和悲伤之下,是一种彻底的绝望。
她踉跄着走过去,一把抓起那个杯子,在陆寒川惊愕的目光中,狠狠地摔向了墙壁!
“哐当——!”一声更加沉闷、更加彻底的碎裂声。陶土烧制的杯子,
不像玻璃那般碎裂成无数片,而是断成了几大块,散落在地上,如同他们支离破碎的感情。
整个世界,仿佛随着这一声碎裂,彻底安静了下来。苏晚柠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看着地上那些碎片,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心。陆寒川看着那堆碎片,眼神复杂难辨,有震惊,
有怒意,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苏晚柠不再看他,她挺直了背脊,
尽管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声音却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陆寒川,
我们……”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离婚吧。
”第4章:离婚协议天光微亮。苏晚柠几乎一夜未眠,但眼神却异常清明,
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后的平静。
争吵、碎裂的杯子、那句脱口而出的“离婚”……像一场剧烈的风暴,
将过去五年积压的阴霾彻底吹散,留下了一片狼藉,却也让她看清了前路。
她没有再流一滴眼泪。哀莫大于心死。她起身,没有惊动可能睡在客房或者书房的陆寒川,
简单地洗漱,换上了一身利落的裤装。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不再迷茫和疲惫,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的光芒。她拿出笔记本电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开始搜索离婚协议书的模板。晨曦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
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与她此刻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心境奇异地融合。
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清晰。她条理分明地填写着信息,关于财产分割的部分,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婚后财产?她不要。名下房产?她不要。车辆、存款、股票?
她通通不要。她唯一要求的,是带走属于她个人的所有物品,包括她婚前积攒的少量积蓄,
以及她所有的书籍和那些尘封已久的设计稿。林薇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难掩关切:“晚柠,你还好吗?昨天后来……”“薇薇,
”苏晚柠打断她,声音平静无波,“我决定离婚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即传来林薇斩钉截铁的声音:“早该如此!你在哪?我过来陪你!”“不用,我在家。
”苏晚柠顿了顿,补充道,“在拟离婚协议。”“协议?财产怎么分?我告诉你苏晚柠,
你可别犯傻!虽然他陆寒川的钱跟你没关系,但婚后共同财产你必须争取,那是你应得的!
”林薇急了。“我不要。”苏晚柠看着屏幕上“财产分割”那一栏,语气淡然,“薇薇,
我想要的是一个干净利落的了断。任何与他、与陆家有关的东西,我都不想再有任何牵扯。
拿了他的钱,只会让我觉得这段关系更加不堪。我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
”“可是……”“没有可是。”苏晚柠的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想彻底重生,而不是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用金钱编织的束缚里。那样,
我永远也无法真正开始新的生活。”林薇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了支持:“好,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需要律师吗?我帮你联系。”“好,谢谢。
”苏晚柠没有拒绝闺蜜的好意。她知道,在法律程序上,有专业人士帮助会更顺利。
挂断电话,她将协议的最后一部分补充完整,然后点击了打印。打印机发出嗡嗡的声响,
吐出几张还带着余温的纸张。她拿起那份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离婚协议书,
仔细地看了一遍。白纸黑字,清晰地界定了他们关系的终结。她在“申请人”一栏,
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苏晚柠。字迹清秀,却力透纸背。做完这一切,
她将协议放在客厅茶几最显眼的位置,用一个水晶烟灰缸压住一角。然后,
她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她没有拿那些昂贵的包包和首饰,
那些都是陆寒川或者陆家送的,象征着“陆太太”的身份。
她只收拾了几箱常穿的、自己购买的简单衣物,所有的书籍,
以及那个被她从储物间深处翻出来的、落满了灰尘的素描本和一大叠设计稿。
当她拉着行李箱,背着装满了书籍和稿子的双肩包,
最后一次环顾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家”时,心中竟奇异地没有太多不舍,
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快。再见了,陆寒川。再见了,陆太太。再见了,
那个迷失了自我的苏晚柠。她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过去的一切。
第5章:最后的挽留陆寒川是被窗外刺眼的阳光唤醒的。他昨夜在书房沙发上凑合了半宿,
宿醉和睡眠不足让他头痛欲裂。揉着额角走出书房,客厅里异常的整洁和安静让他有些不适。
目光扫过,轻易就看到了茶几上那份被水晶镇纸压着的、与环境格格不入的A4打印纸。
他走过去,拿起那份文件。“离婚协议书”五个加粗的黑体字,像一把冰冷的锥子,
猛地刺入他的眼帘。他瞳孔骤缩,几乎是瞬间清醒了过来。
昨晚混乱的记忆回笼——她的控诉,她的眼泪,她摔碎的杯子,
还有她最后那句冰冷的“离婚吧”。他当时以为那只是她情绪失控下的气话。
就像以前很多次小摩擦后,她也会红着眼眶不说话,但从未提过“离婚”二字。
可眼前这份格式规范、条款清晰的协议书,明确地告诉他,这一次,她是认真的。
一股莫名的烦躁和怒气涌上心头。她竟然来真的?就因为一次纪念日没陪她?
就因为几句争吵?他快速浏览着协议内容,当看到“财产分割”一项时,他愣住了。
她什么都不要。除了她个人的衣物和用品,她放弃分割所有婚后财产。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以为,至少她会为以后的生活争取一些保障。这种“净身出户”的姿态,
非但没有让他觉得轻松,反而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扇在他的脸上。她是在用这种方式,
证明她嫁给的不是他的钱?还是在用这种决绝,来讽刺他过去用物质打发她的行为?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公司秘书打来的,提醒他上午的重要会议。
陆寒川烦躁地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离婚。至少现在不能。
陆氏集团正在筹划新一轮融资,形象和稳定至关重要。而且……他从未想过和苏晚柠分开。
她一直是他的妻子,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尽管他承认,自己最近几年确实忽略了她。
他拿起手机,找到苏晚柠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边传来她平静无波的声音:“喂。”“苏晚柠,你什么意思?
”陆寒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离婚协议?还净身出户?你闹够了没有?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然后响起苏晚柠近乎轻嘲的语调:“陆寒川,你觉得我是在闹?
”“不然呢?”陆寒川语气强硬,“就因为昨天我忘了纪念日?因为我工作忙?
就因为这些小事,你就要离婚?苏晚柠,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小事……”苏晚柠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看,
你永远都觉得是小事。算了,我不想再重复昨晚的话。协议你看过了吧,没问题就签字,
我们尽快去办手续。”“我不会签的!”陆寒川斩钉截铁地说,“我给你卡里转了一笔钱,
你去买点喜欢的衣服、包包,出去旅旅游散散心。冷静一段时间再说。
”他又想用钱来解决问题。苏晚柠闭了闭眼,
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也彻底熄灭了。“陆寒川,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收起你的钱。我要的不是这个。”“那你要什么?”陆寒川不解,
甚至有些恼怒,“除了离婚,其他条件你可以提。”“我只要离婚,和自由。”苏晚柠说完,
直接挂断了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陆寒川愣在原地,
一股前所未有的失控感攫住了他。他再次拨过去,却发现已经被拉黑了。
他猛地将手机摔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他不懂,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给了她优渥的生活,她还有什么不满足?他看着那份离婚协议,眼神阴鸷。
他绝不会同意离婚。他相信,苏晚柠只是一时冲动,等她气消了,在外面碰了壁,
自然会回来。他整理了一下睡袍,努力恢复平日里的冷静。对,她需要冷静,他也需要。
等过段时间,他再去找她谈谈。现在,他得先去公司处理那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工作。
第6章:一别两宽苏晚柠租住的小公寓在一栋老式居民楼里,面积不大,只有四五十平,
一室一厅一卫。装修简单,甚至有些老旧,但窗户朝南,阳光能毫无遮挡地洒满整个房间。
她用自己工作几年存下的、以及与这个家毫无瓜葛的积蓄付了半年租金。
这里没有昂贵的家具,没有奢华的装饰,但每一处都是她自己布置的,充满了她的气息。
她把书籍整齐地码放在靠墙的书架上,将设计稿一张张抚平,分类收好。
简单的衣物挂进卧室的衣柜,只占据了小小的一角。做完这一切,她站在客厅中央,
看着这个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小空间,虽然狭小,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自由。
她不需要再等待谁的归来,不需要再揣摩谁的心情,
不需要再为了维持所谓的体面而勉强自己。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薇发来的消息,
告诉她已经联系好了一位专打离婚官司的律师朋友,随时可以咨询。苏晚柠回复了感谢,
并约了第二天见面。她需要尽快解决法律上的问题。接下来的几天,
陆寒川试图通过各种方式联系她。他换了号码打过来,
她听到他的声音便挂断;他让周谦来找她,被她拒之门外;他甚至找到了林薇,
林薇只冷冰冰地回了一句:“晚柠不想见你。”陆寒川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无力。
苏晚柠像是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并且决绝地关上了所有他能找到她的门。一周后,
苏晚柠在林薇和律师的陪同下,再次回到了那栋熟悉的别墅。
她是来取走最后一批私人物品的,主要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一些遗物,
以及几本非常重要的专业书籍。她输入密码,大门应声而开。陆寒川不在家,
大概是去公司了。这正合她意。屋子里和她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甚至她摔碎的那个杯子和陶艺杯的碎片都还原封不动地留在走廊角落,似乎没有人打扫过。
苏晚柠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径直走向书房旁边的储物间。林薇和律师在客厅等她。
她很快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将它们仔细地打包好。经过主卧时,她推开门看了一眼。
床铺整洁,但属于她的那半边床头柜上已经空了,她带走了自己的照片和睡前读物。
衣帽间里,她那边也空了大半,只剩下一些他送的、她从未穿过的华服。整个空间,
属于“苏晚柠”的痕迹正在被迅速抹去。当她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出来时,
目光无意间扫过客厅的边柜,脚步微微一顿。那个被她摔碎的陶艺杯,
碎片竟然被人小心地收集了起来,放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似乎……试图想要粘合?
她心中掠过一丝极轻微的涟漪,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破碎的东西,即使粘合起来,
裂痕也永远存在。就像他们的感情。她没有停留,拉着箱子走向门口。“晚柠。
”林薇迎上来。“都拿到了,我们走吧。”苏晚柠点点头,语气轻松。就在她们准备离开时,
大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陆寒川站在门口,他似乎是从公司匆匆赶回来的,
身上还穿着挺括的西装,呼吸有些急促。当他看到苏晚柠真的在这里,
看到她手里拉着的行李箱,以及旁边站着的林薇和那个一看就是律师的男人时,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的目光死死锁在苏晚柠身上。几天不见,她瘦了一些,
但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素面朝天,眼神清亮,
身上竟焕发出一种他许久未曾见过的、充满生命力的光彩。这种光彩,刺痛了他的眼睛。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情绪。苏晚柠平静地回视他,
眼神里没有了过去的爱恋、委屈或者愤怒,只剩下一种看待陌生人般的疏离。
“我来拿最后一点东西。”她晃了晃手中的行李箱,“陆先生,离婚协议希望你尽快考虑。
如果协议离婚不行,我的律师会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陆先生。诉讼。
这两个词像冰锥一样扎进陆寒川的心里。他看着她毫不留恋地转身,在闺蜜和律师的簇拥下,
走向门外。阳光下,她的背影挺直、单薄,却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
陆寒川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一片空气。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坐进门口的车里,引擎发动,车辆缓缓驶离,
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独自一人站在空荡、寂静、毫无生气的别墅门口,
忽然觉得这栋他花费巨资购置、象征着成功与地位的房子,大得有些可怕。一阵穿堂风吹过,
带来深秋的凉意,他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种清晰的认知,
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她走了。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第7章:新生的第一步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柠在小厨房里,
为自己煮了一壶咖啡,香气弥漫在小小的公寓里。这不是那种昂贵的蓝山咖啡豆,
只是普通的超市品牌,但她却觉得,比在别墅里用顶级机器煮出来的,更香,更温暖。
她端着马克杯,走到书桌前坐下。桌子上摊开着她的素描本和几本厚厚的珠宝设计图册。
窗外传来邻居家隐约的电视声、小孩的嬉闹声,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不再是从前那个死寂的、只有她一个人呼吸声的牢笼。自由的感觉,像清晨带着露水的空气,
沁人心脾。然而,现实的紧迫感也随之而来。她带出来的积蓄有限,支撑不了太久。
她必须尽快找到工作,重新站稳脚跟。深吸一口气,她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开始浏览招聘网站。五年空白期,像一道巨大的鸿沟,横亘在她的简历上。
许多心仪的职位都要求“近期相关工作经验”,她甚至连投递的勇气都有些不足。
曾经的自信,在日复一日的否定和忽视中,早已被消磨得所剩无几。
她看着屏幕上那些光鲜亮丽的职位描述,手指微微蜷缩。“苏晚柠,你可以的。
”她低声对自己说,像是在鼓励,又像是在命令,“你曾经也是拿过新人奖的,你忘了吗?
”她强迫自己不再犹豫,开始一封封地投递简历。从知名的珠宝公司,到独立设计师工作室,
再到相关的文创企业,只要与设计相关,她都没有放过。投出的简历大多石沉大海,
偶尔有几个回复,也大多是婉拒。挫败感像细密的网,悄然笼罩上来。下午,
她去了附近的超市采购。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穿梭,仔细比对价格,计算着每日的开销。
这种精打细算的生活,是她成为“陆太太”后从未体验过的,
却让她感到一种脚踏实地的真实。回到家,她一边整理采购的物品,
一边接到了一个面试通知电话,是一家规模不大的珠宝电商公司,招聘设计助理。职位不高,
薪资也普通,但苏晚柠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挂了电话,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简单T恤、扎着马尾的自己,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从头开始又如何?
她不怕吃苦,只怕失去自我。傍晚,她给自己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番茄鸡蛋面。
吃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她忽然想起,以前为陆寒川准备的那些精致菜肴,他很少认真品尝,
常常是匆匆几口便搁下筷子。而现在,这碗简单的面,却让她吃得格外满足。她打开音乐,
放了一首轻快的曲子,在小小的客厅里边听边踱步,
脑海里开始构思面试时可能需要展示的作品思路。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投在墙上,像一个重新开始起舞的灵魂。第一步,虽然艰难,但她已经稳稳地踏了出去。
第8章:职场初试面试地点在一栋略显陈旧的写字楼里。
苏晚柠穿着一套简洁的黑色西装套裙,化了淡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干练而专业。
前台将她引到一间小会议室等待。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另外两位面试者,都很年轻,
看上去像是刚毕业不久,脸上带着初出茅庐的朝气和一丝紧张。
苏晚柠握着简历和作品集的手心,微微有些出汗。与这些年轻人竞争,她年龄不占优势,
经验也因为五年的空白而显得脱节。“下一位,苏晚柠女士。”人力资源的职员在门口喊道。
苏晚柠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进了面试间。面试官有三位,一位是人力资源经理,
一位是设计部的主管,一位看起来是公司的高管。例行公事的自我介绍后,设计主管,
一位戴着黑框眼镜、表情严肃的中年女性,翻看着她的作品集,眉头微蹙。“苏女士,
你的作品集里,大部分都是你五年前,甚至是大学时期的作品。
能解释一下这五年的职业空白期吗?”该来的问题还是来了。苏晚柠早有准备,她抬起头,
目光坦诚:“过去五年,我因为家庭原因暂时离开了职场。
但我从未停止对设计的关注和热爱,空闲时间也在持续学习和练习。
”她拿出一个单独的文件夹,里面是她最近几天根据当下流行趋势,
赶工画出的几张设计草图。“这是我最近完成的一些习作,或许不够成熟,
但代表了我重新开始的决心和对行业最新动态的理解。”设计主管接过文件夹,仔细地看着,
表情看不出喜怒。那位高管模样的男人则开口问道:“设计助理这个职位薪资不高,
工作也很琐碎,可能需要经常加班,和你之前的生活状态差距很大,你能适应吗?
”苏晚柠迎上他的目光,语气不卑不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选择重新开始,
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和挑战的准备。
我看重的是这个重新接触行业、学习和成长的机会。我相信,
能力和态度比过去的经历更重要。”她的回答清晰、坦诚,没有闪躲,也没有过分夸大。
面试官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
人力资源经理例行公事地问:“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们吗?”苏晚柠想了想,
问道:“如果能加入贵公司,我希望知道自己最快什么时候可以接触到实际的项目流程,
哪怕是做一些基础的支持工作?”这个问题让设计主管抬眼看了她一下,
似乎对她表现出的急切和务实有些意外。面试结束,人力资源经理表示有消息会通知她。
走出写字楼,阳光有些刺眼。苏晚柠轻轻吐出一口气,刚才的镇定和从容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疲惫和不确定的虚脱感。她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但她已经尽了全力。
就在她准备去地铁站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
她疑惑地接起。“您好,是苏晚柠女士吗?我这边是‘璨世珠宝’人力资源部。
我们收到了您投递的简历,对您的背景很感兴趣,不知您明天上午是否有时间过来聊一聊?
”璨世珠宝?!那是行业内顶尖的珠宝品牌之一,她投简历时几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根本没抱希望。苏晚柠的心,猛地跳快了几拍。第9章:他世界的震动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陆寒川签署完最后一份文件,将钢笔搁在一旁,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巨大的落地窗外,
城市华灯初上,勾勒出繁华的天际线。这是他一手参与打造的商业版图,
他习惯了站在这里俯瞰众生。但今天,心底却莫名地空了一块。周谦敲门进来,
汇报完工作后,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陆总,夫人……苏小姐那边,
我们查到她在城西租了一套公寓,似乎正在找工作。”陆寒川动作一顿,抬起眼,
眸色深沉:“找工作?”他难以想象,苏晚柠穿着职业装,挤在人群里上下班,
对着上司点头哈腰的样子。他给她提供的优渥生活,难道还比不上出去辛苦奔波?“是的。
另外……”周谦顿了顿,硬着头皮补充,“老夫人今天又来电话,询问……何时能抱孙子。
”陆寒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孩子……他和苏晚柠之间,似乎也从未认真讨论过这个问题。
他一直觉得顺其自然,或者说,在他庞大的事业规划里,这件事的优先级并不高。“知道了,
你出去吧。”他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烦躁。周谦离开后,办公室里恢复了死寂。
陆寒川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窗外。他想起刚结婚时,
苏晚柠也会在他晚归时,在客厅留一盏小灯,蜷缩在沙发上等他,听到开门声,
会揉着惺忪睡眼,像只小猫一样跑过来,轻声问他累不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那盏灯不再亮了?是从他一次又一次让她“先睡,别等我”开始吗?他想起那次她流产,
在医院里哭得像个孩子,他抱着她,心里除了些微难过,更多的却是对耽误工作的焦虑。
他甚至没有好好陪她做完小月子,就因为一个重要的海外项目出了岔子而匆匆出国。
他给她的,似乎永远只有物质和一句轻飘飘的“抱歉”。“我给你提供了最好的物质生活,
这还不够吗?”他昨天在电话里还这样质问她。现在回想起来,这句话是多么的傲慢和可笑。
她摔碎那个陶艺杯时,眼里不仅是愤怒,更是绝望。他烦躁地站起身,走到酒柜前,
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烈酒入喉,灼烧感一路蔓延到胃里,却无法驱散心头的寒意。
他拿出手机,下意识地翻到相册。里面几乎没有苏晚柠的照片,仅有的几张,
还是刚结婚时被迫拍的合影。照片上的她,依偎在他身边,笑容明媚,
眼神里全是依赖和爱意。而他现在,甚至想不起她上次这样笑是什么时候。
他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别墅固定电话,是管家接的。“先生。”“夫人……她之前住的那间房,
收拾了吗?”他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还没有,先生。需要收拾吗?
”“……不用。”他挂了电话。他独自一人回到那座空荡冰冷的别墅。没有灯光,没有温度,
没有那个会轻声问他“回来了”的人。他推开主卧的门,属于她的气息似乎还未完全散尽。
他走到衣帽间,她那半边空置的衣柜,像一张无声嘲讽的嘴。他看见梳妆台上,
她带走了一切,唯独落下了一枚不起眼的、款式简单的银质尾戒,那是他们刚谈恋爱时,
他用第一个月兼职薪水买给她的。当时她高兴了很久,说这是她收到过最好的礼物。后来,
他送了她无数更昂贵、更精美的珠宝,却再也没见她那样珍视地戴过。
陆寒川拿起那枚小小的尾戒,冰凉的触感让他指尖微颤。他试图将它套进自己的小指,
却只在指关节处卡住,再也无法推进分毫。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再合适。
他紧紧攥住那枚尾戒,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晰的认知,如同迟来的审判,
重重地撞在他的心上——他弄丢了她。不是在昨天,而是在过去五年里,
那无数个被忽略的日夜中,一点一点,亲手把她推开了。巨大的悔恨和恐慌,如同潮水般,
瞬间将他淹没。第10章:画廊偶遇“璨世珠宝”的面试比苏晚柠想象中还要严格。
三轮面试,从人力资源到设计总监,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专业。
她几乎是调动了全部的知识储备和这几年偷偷自学的心得,才勉强应对下来。
当她走出璨世气派的办公楼时,感觉像打了一场硬仗,身心俱疲。结果需要一周后才能知道,
等待的过程总是煎熬的。为了平复心绪,也为了寻找灵感,
她信步走到了附近一个以艺术氛围著称的街区。
街道两旁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画廊和独立艺术空间。
她被一家名为“墨意”的画廊橱窗里展出的一幅画所吸引。那是一片朦胧的雨后天色,
灰蓝的云层中透出几缕金色的阳光,洒在湿润的大地上,色彩运用得极其精妙,
既有阴郁的厚重感,又充满了破云而出的希望。这幅画,莫名地触动了她心底的某根弦。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画廊内部空间开阔,灯光打得恰到好处,烘托着墙上的画作。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节油和木质调香氛的味道,安静而雅致。参观的人不多,
她可以慢慢地欣赏。“喜欢这幅《初霁》?”一个温和的男声在身边响起。苏晚柠转头,
看到一个穿着亚麻质地上衣的男人站在不远处,面容清俊,气质温文,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正看着她。“是的,”苏晚柠点点头,目光重新回到画上,“雨过天晴的瞬间,很难捕捉。
但这幅画把那种挣扎后的宁静和希望表达得很到位。”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赏,
他走近几步,站在她身侧,一同欣赏画作。“很少有人第一眼就能注意到这个名字。
‘初霁’,雨雪停止,云雾散,天放晴。是新生,也是洗礼。
”他的解读与苏晚柠的感受不谋而合。她不禁侧目,多看了他一眼。他看起来三十出头,
眼神清澈而专注,透着一种艺术从业者特有的沉静气质。“您是这里的负责人?
”苏晚柠猜测道。“嗯,我是沈墨琛,这家画廊的主人。”沈墨琛微笑着递过一张名片,
“小姐对画作很有见解,是从事艺术相关的工作吗?”“我叫苏晚柠。”她接过名片,
材质手感极佳,上面只有名字、画廊名称和联系方式,简洁大方。“我以前学过一点设计,
现在……算是刚重新起步吧。”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苏晚柠。
”沈墨琛轻轻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像是品味着什么,然后笑道,“很好的名字。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虽然现在是雨霁初晴,但意境是相通的,
都有一种静待美好的韵味。”他巧妙地化解了她话语中的那点不自然,
将话题引向了更诗意和轻松的方向。两人就着画廊里的画,随意地聊了起来。
沈墨琛学识渊博,谈吐风趣,对艺术有独到的见解,却从不居高临下。苏晚柠发现,
自己很久没有这样轻松地和一个人交流了,不需要小心翼翼,不需要揣度对方是否不耐烦。
“所以,苏小姐是珠宝设计师?”沈墨琛听她提到一些关于色彩和结构的看法后,
饶有兴致地问。“正在往这个方向努力。”苏晚柠有些不好意思,“荒废了几年,
很多东西要重新拾起来。”“有时候,适当的停顿和离开,反而能让人沉淀,看得更清楚。
”沈墨琛语气温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艺术是相通的。如果你有兴趣,
以后可以常来逛逛,或许能从这些画作里找到一些珠宝设计的灵感。
”他指了指那幅《初霁》,“比如这幅画里的光与色的层次,
如果运用到宝石的镶嵌和搭配中,也许会很有趣。”这句话瞬间点亮了苏晚柠的思维。
她之前的设计思路更多停留在传统的形态和符号上,沈墨琛的话为她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离开画廊时,苏晚柠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不仅因为邂逅了一个有趣而友善的人,
更因为这次交谈,让她对设计有了新的思考方向。她回头看了一眼“墨意”画廊的招牌,
将沈墨琛的名片小心地收进了包里。第11章:他世界的震动陆寒川的生活,
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这种混乱并非来自于庞大的商业帝国,而是源于他自身。
那座精心构筑的、以效率和掌控为核心的内在世界,因为苏晚柠的离开,
出现了清晰的、难以修复的裂痕。他开始注意到许多以前从未在意的事情。比如,
他习惯了每天早晨出门前,鞋柜里摆放整齐、擦得锃亮的皮鞋;习惯了无论多晚回家,
客厅一角总会温着一盏养生茶;习惯了衣帽间里他的衬衫按照色系和场合分类悬挂,
一丝不苟。现在,负责打扫的保姆依旧尽职,
再那么“顺手”;没有人为他准备深夜归来的热茶;衬衫的折叠方式也和他习惯的略有不同。
这些微小的不便,像一根根细小的刺,不断提醒着他,
那个曾经将这些细节打理得妥帖周到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试图用更高强度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但效果甚微。在会议间隙,在批阅文件的瞬间,
苏晚柠最后看他那平静无波、仿佛在看陌生人的眼神,总会不受控制地闯入他的脑海。
他甚至开始回想他们最后一次争吵的细节。她说的每一句话,不再是“无理取闹”,
而是带着血泪的控诉。——“我要的是一个丈夫,
一个活生生、有温度、会关心我、会陪我吃饭说话的人!不是一台只会赚钱的工作机器!
”他当时觉得她不可理喻,现在却像警钟一样在他耳边回响。
周谦察觉到老板最近情绪极度不稳,工作效率也受到了影响,小心翼翼地建议:“陆总,
要不要……约几位朋友打打球,或者出去散散心?”陆寒川拒绝了。
他没有任何“散心”的欲望。鬼使神差地,他让周谦去查了苏晚柠的近况。
他知道她租了房子,在找工作。当他听到她面试接连受挫时,
心头竟然掠过一丝隐秘的、连他自己都唾弃的念头——碰了壁,
她总会知道外面的世界不容易,也许会回头。但紧接着,周谦又汇报,
她去了“璨世珠宝”面试,并且……似乎还去了一家画廊,与画廊老板相谈甚欢。璨世珠宝?
画廊老板?一股莫名的焦躁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
他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离婚后的苏晚柠。她会去面试顶尖公司,会和陌生的男人谈论艺术?
这和他认知中那个温顺的、围绕着家庭打转的妻子,判若两人。他第一次意识到,
他可能从未真正了解过苏晚柠,了解过她的才华、她的渴望、她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灵魂。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恐慌。一天深夜,他独自一人在别墅的吧台喝酒。
酒液无法浇灭心头的烦闷。他起身,无意识地走到了苏晚柠以前用作画图的书房——离婚后,
他一次也没有进来过。书房里很干净,她带走了几乎所有属于她的东西。
但在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他摸到了一个硬硬的笔记本。拿出来一看,是一本厚厚的素描本。
似乎是她在匆忙收拾时遗漏的。他犹豫了一下,翻开了第一页。里面全是珠宝设计草图。
从青涩的笔触到逐渐成熟的设计,记录了她大学时代到结婚初期的灵感。
有充满想象力的奇幻风格,也有简洁现代的几何造型,
还有温婉细腻的东方韵味……每一张下面,都标注着灵感和日期。他一张张翻过去,
仿佛看到了一个他从未认识过的、才华横溢、内心世界丰富多彩的苏晚柠。翻到后面几页,
日期停留在他们结婚后不久。有一张设计图,画的是一对情侣对戒,造型简约,
但在戒圈内侧,用极其精细的线条勾勒出了他们名字首字母缠绕的图案,
旁边用娟秀的字迹写着:“想和寒川一起戴。”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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