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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小说推荐,《我在大明王朝当平民百姓,牛马忙碌又充实的一天》是如愿的小闪电创作的一部其他,讲述的是巷子作坊之间爱恨纠缠的故事。小说精彩部分:作坊,巷子,轻轻是著名作者如愿的小闪电成名小说作品《我在大明王朝当平民百姓,牛马忙碌又充实的一天》中的主人翁,这部作品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应,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氛。那么作坊,巷子,轻轻的结局如何呢,我们继续往下看“我在大明王朝当平民百姓,牛马忙碌又充实的一天”
天还没亮,远处邻村的公鸡已经开始啼鸣。我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后背传来坚实冷酷的触感。这不是前世柔软的席梦思,是江南人家最常见的木板床,
几块厚实的木料一架,铺层薄薄的芦苇席,便是我三个月来每晚的安身之所。
意识在鸡鸣声中渐渐清晰,我无声地叹了口气。穿越到大明年代已经半年有余,
可这硌人的床板,我始终没能完全习惯。从前在书本里读到的古人生活,
那些红袖添香、庭院深深的浪漫想象,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硬床体验中,碎得片甲不留。
身侧的被窝里先有了动静,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后,是大弟带着浓重睡意的嘟囔:“哥,
你醒了?”他的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眼睛还眯着一条缝。“嗯,再躺会儿。
”我压低声音回应,生怕吵醒外侧还在熟睡的二弟。那小子小脸埋在枕头上,呼吸平稳悠长,
晨光透过糊纸窗洒进来一点,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影子。“今天还去作坊?”大弟揉着眼睛,
坐起身时带动被子,漏进一丝清晨的凉气。“去,师傅说要赶一批家具。”我轻轻应着,
小心翼翼地撑着床板坐起。木板床立刻发出“吱呀”一声抗议,吓得我赶紧顿住动作。还好,
二弟只是砸了下嘴,没醒。这大通铺睡我们三兄弟本就挤,小子们正是贪睡的年纪,
能多赖一刻是一刻。窗外的光线依旧灰蒙蒙的,像蒙着一层薄纱,
勉强在房间里勾出物件的轮廓。墙角的半旧木箱子、磨得发亮的小方凳,
还有这占了大半空间的通铺,就是我们兄弟仨的全部家当。每件东西都简单到极致,
只为满足最基本的需求,就像我们此刻的生活。“哥,我昨晚做梦了。
”大弟系衣带的手顿了顿,眼睛亮了些,“梦见睡在云朵上,软乎乎的,一点都不硌。
”我忍不住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那是你想美了,咱们这床板,
再过十年也变不成云朵。”“可我听说北方的炕不一样。”他凑过来,语气里满是向往,
“冬天烧起来暖烘烘的,比这木板床舒服多了。”“那是大户人家才有的福气。”我摇摇头。
前世在博物馆见过的明代架子床忽然浮现在眼前,雕花精美,挂着轻纱帐,
连床腿都刻着缠枝莲纹。可那是供在玻璃柜里的“历史”,不是我们这种小户人家的日常。
“普通人家,在哪过活都不容易。”历史总爱记住那些精美的物件,
那些达官贵人的锦衣玉食,可普通人的日子,就像被晨露打湿的泥土,悄无声息,
最容易被时间抹去。我正想着,大弟又追问:“那那些当官的,是不是都睡雕花大床?
”“或许吧。”我一边摸索着床头的粗麻布衣服,一边回应,“但那些和咱们没关系。
”“想想还不行嘛。”大弟撇撇嘴,却又笑嘻嘻地补充,“想想又不犯法。”我被他逗乐了。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连做梦都得小心翼翼,可大弟的天真忽然点醒了我,不管日子多糙,
人总得有点盼头。我捏了捏粗硬的衣料,这麻布摩擦皮肤的触感起初格外刺人,
如今倒也渐渐习惯了这份粗糙的实在。“该起了。”我轻轻推了推大弟,
自己先把腿挪到床沿。脚刚碰到地面,一股刺骨的凉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来,
激得我浑身一哆嗦,残存的睡意立马逃得无影无踪。“嘶——”我倒抽一口凉气,
彻底清醒了。穿衣服成了每天清晨的仪式。指尖划过针脚略显粗糙的衣襟,
我总会想起前世的纯棉T恤,可现在,这粗麻布才是能遮风挡雨的依靠。
这动作与其说是穿衣,不如说是确认。确认自己真的站在了这片明代的土地上,不是梦。
大弟已经利落地跳下床,叠被子的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我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也许有一天,我能让弟弟们睡上软一点的床,
不用再被这木板硌得翻来覆去。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按了下去,
在这个连饱饭都得拼力气挣的年代,太遥远了。眼下最要紧的,是今天作坊的活计,
是能换回来的几文钱。窗外的鸡鸣声越来越密集,巷子里也渐渐有了动静。
先是隔壁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接着是王婶那沙哑的嗓门:“李大爷,您老也这么早?
”“哎,人老觉少,起来活动活动!”远处,独轮车“吱吱呀呀”的声响由远及近,
是赶早市的货郎开始奔波了。二弟终于揉着眼睛坐起来,嘴里还嘟囔着“哥,我要吃红薯”。
我拍了拍他的头,又看向大弟:“走了,去灶房看看娘有没有把早饭热上,吃完赶紧去作坊。
”大弟应了声,率先走出房门。我深吸一口清晨的凉气,那股生冷的气息呛得肺里发痒,
却也让我更加清醒。我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土地上,寒气顺着脚底板往上窜,
激得我加快脚步走到墙角。那里钉着几个木楔子,权当挂钩用。
我取下那件叠得齐整的交领右衽宽袖长衫。这是我最常穿的款式,伸手一摸,
粗麻布的质感粗糙得有些扎手,却胜在结实耐穿,经得住作坊里的磕碰。
我们是城里的手艺人家庭,家境还算过得去,
逢年过节或许能换上一回“绸”或“绢”做的衣裳。那些带着“丝”字的衣料,
摸起来比麻布软和不少,但我心里清楚,
它们和达官贵人们身上那光滑如水、熠熠生辉的绫罗绸缎,依旧是云泥之别。“哗啦”一声,
我将长衫抖开,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先下意识地检查颜色。靛蓝染就的青色,
沉稳又普通,绝不会出错。《大明律》的“舆服制”像一把无形的尺,
时时刻刻丈量着每个人的穿着边界。明黄色是皇帝的专属,想都别想。
玄色、鸦青色归皇室与高官所有,透着不容逾越的森严等级。就连红色都分三六九等,
鲜亮的“大红”只有官家和富贵人家办喜事时才能用,我们平民百姓,
最多只能沾点桃红、浅红的边儿。所以我的衣柜里,永远是这些安全的青、蓝,
或是质朴的本白色。我熟练地将手臂探进袖筒,理好交领,把右边的衣襟掩上,
系紧腋下的带子。穿好后没立刻动,而是习惯性地向下拉了拉袖口,又轻轻抻了抻衣摆。
这动作不是为了平整,是在做最重要的安全检查。
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细致到令人发指:文官的袖子要“过手复回至肘”,而我这样的庶民,
袖子得“长过手六寸”,官员袍服可“去地一寸”,曳地而行显雍容,
我们庶民的衣裳却必须“长去地五寸”,留足空隙方便劳作。这些毫厘之差的尺寸,
就是一道道无形的栅栏,将官民贵贱分得清清楚楚。我低头瞄了眼裤脚与地面的距离,
约莫五寸,合规矩。“安全。”我在心里默念,稍稍松了口气。“哥,你杵那儿量地呢?
”大弟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嘟囔。“就你话多,赶紧起。
”我回过神笑骂一句,心里却想:你小子懂什么,这哪是量地,是在量咱们的身份界限。
我当然明白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尤其在这商业繁荣的江南城镇,不少家财万贯的商贾,
律法上地位虽不如农夫,嫁女娶媳时的排场、衣料、首饰,
早就把“舆服制”抛到了九霄云外。这种“僭越”只要不过火,官府有时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但想归想,我系衣带的动作依旧规规矩矩。小门小户的,安分守己才是生存之道。系紧腰带,
我用一根洗得发白的布条将头发利落地束起,再套上厚实的千层底布鞋。这一身行头,
都在无声地宣告着我“本分手艺人”的身份——不多一分,不少一毫。我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堂屋的光线已经亮堂了些。母亲早已起身,
正把几只粗陶碗摆到那张被岁月磨得温润的矮方桌上。碗里的米粥冒着袅袅白气,
质朴的粮食香气瞬间填满了小小的堂屋,勾得我胃里一阵发空。“娘,早。”我低声问候,
在桌边坐下。“快趁热吃。”母亲用围裙擦了擦手,眼神里满是慈爱,
“你爹天刚蒙蒙亮就去作坊了,让你吃完也赶紧过去,说今天活儿紧。”我点点头,
双手捧起粗陶碗,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进身体,暖得人一哆嗦。凑近碗边深吸一口气,
浓郁的米香沁人心脾。这是江南鱼米之乡最寻常的味道,却是这个时代里最踏实安稳的滋味。
粥熬得极妙,米粒几乎煮化,汤汁浓稠。我沿着碗边小心吸溜一口,
温热的暖流从喉咙滑进胃里,瞬间驱散了清晨的最后一丝寒意,整个人都舒展起来。
大弟揉着眼睛凑过来,拿起碗就往嘴里扒拉,被烫得龇牙咧嘴。
我笑着递过我的水瓢:“慢点儿,没人跟你抢。”他含糊应着,依旧吃得飞快。
我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又低头看了看碗里的粥。穿合规矩的衣,吃温热的粥,
守着安稳的生计,这便是我在大明朝最真切的日常。“听说北边的人,早上多是喝小米粥,
或是吃些馍馍、面条。”我用筷子夹起一小撮母亲刚淋了麻油的咸菜丝,
就着温热的米粥随口说道,“还是咱们这白米粥养人。”母亲在对面坐下,
端起粗陶碗轻轻吹了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咱们这儿产米,自然以米为食。北边地旱,
多种麦粟,吃食也就不同。能安安稳稳一日吃上三顿饭,就是老天爷赏饭吃了。
”她用下巴点了点那碟咸菜,“你阿弟前几日还嚷嚷光喝粥嘴里淡,这不,
今年的新芥菜腌好了,爽脆得很,你们多吃点。”我懂母亲话里的知足。对城里人家来说,
一日三餐已不算奢望,但这背后藏着“年景好、有余粮”的底气。前阵子听货郎说,
更偏远的乡间,或是前朝乱世,一日两餐仍是常态。碗里的白粥、碟里的咸菜,
这些最寻常的食物,装着的是这个家,乃至整个时代普通百姓最实在的期盼——能吃饱。
我吃得快却不潦草,每一口都嚼得仔细,碗沿沾着的米糜和粥油,
都习惯性地用舌头舔舐干净。在这物资不丰裕的年月,浪费粮食近乎罪过。这碗浓稠的粥,
就是我接下来大半天斧凿劳作的全部力气来源。放下空碗,我满足地轻打了个嗝,
胃里暖融融的,心里也跟着踏实。
母亲见状起身收拾碗筷:“晌午的干粮给你备在灶台边的布包里了,两张炊饼,夹了酱菜,
饿了就趁热吃。”“谢谢娘。”我站起身,想起“饼”字就觉得有趣。
这时代的“饼”概念宽泛得很,母亲说的炊饼,可能是蒸馍也可能是包子,
若是师兄说去吃“汤饼”,那准是指一碗热面条。同一个字藏着不同滋味,
这是活在此时此地才懂的趣味。早餐简单,午晚餐大抵也如此,米饭配时令菜,
偶尔有豆制品,荤腥要等逢年过节。但此刻胃里暖、身子热,就足够了。
只是脸上还挂着困意,我对母亲说:“娘,我去院里洗把脸醒醒神。”“缸里水是满的,
你爹天刚亮就挑满了。”母亲在围裙上擦着手应道。推开堂屋后门,狭小的天井映入眼帘。
这不过是两栋房墙间挤出来的方形空间,青石板地面因常年潮湿,边缘长了层滑腻青苔,
角落半人高的大水缸,就是全家的水源。我拿起木瓢舀了半瓢井水倒入木盆,
初秋的水已带着刺骨凉意,双手一浸,瞬间驱散了最后一丝困意。“嗬,真够提神的!
”我嘀咕着,倒也习惯了这份清凉。墙角的小陶罐里装着灰黑色草木灰,
我拈起一撮加水调成糊状,这是底层百姓的清洁法子。草木灰含碳酸钾,溶于水成天然碱液,
去污力不差。家里也有皂角,砸开后果肉能搓出滑腻泡沫,清洁更温和,可得来不易,
得省着用。至于师傅家那块油纸包着的胰子,用猪胰脏和草木灰制成,洗完带淡香,
那是见贵客才舍得用的奢侈品,咱家还消受不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我暗自调侃自己这穿越者的矫情,把草木灰糊均匀抹在脸上揉搓,
细小颗粒带走污垢和老废角质。再用井水泼洗干净,冰水刺激得皮肤发红,
却也带来彻底的清爽。用粗布毛巾狠狠擦几把脸,整个人都精神了。我把水泼进墙角水口,
挂好毛巾,转身回屋喊道:“娘,我走了!”灶间传来母亲的叮嘱:“路上当心,
到了作坊用心学手艺,别辜负你爹的托付!”跨出家门,反手带上门扉,我理了理粗布长衫,
汇入巷子里渐密的人流。我是个木匠学徒,师傅的作坊在城西,小半个时辰的脚程,
这条路我走了半年,闭着眼都能摸到。咱这江南城镇的街巷,
和北方都城的横平竖直截然不同,窄、曲、深,像张密织的蛛网。
我走在仅容两三人并行的巷中,两侧白墙黛瓦的小楼挨得极近,墙贴墙、窗对窗,
高耸的墙把天空切割成细长的蓝缎带,只有零星光斑透过瓦缝,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光影。
指尖划过邻居家粗糙的墙面,触感坚实带颗粒,这是父亲教我的“夯土墙”。他说筑墙时,
要把泥土、沙子、石灰有时掺碎石或糯米汁混合成三合土,填入木模,
壮汉们喊着号子用木夯反复砸实。这样的墙成本低却极坚固,还能冬暖夏凉,
有些古城遗址里的夯土墙,千年后仍硬得让铁锹难撼。这古老的智慧,
就藏在我每日经过的寻常墙壁里。即便外头日头渐烈,巷内却凉风习习,
父亲说这是“冷巷”的妙处。我无暇细究,只加快脚步,享受着这份清凉。
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凉风迎面扑来,瞬间驱散了晨行的燥热,让我精神一振。真神奇,
外头再炎热,一走进这些幽深巷道,温度就会降下来。后来我才知道这叫“冷巷效应”,
是窄巷形成的风道引来的自然凉风。可这究竟是古人的精心设计,还是无心插柳的巧合?
恐怕只有当年筑巷的工匠们才说得清。“汪家小子,这么早就去上工啊?
”王大婶提着菜篮子迎面走来,嗓门洪亮得能穿透巷壁。我赶紧躬身行礼:“王大婶早,
您这是去早市淘新鲜货?”“可不是嘛,去晚了就抢不到鲜活的河虾了。”她凑近一步,
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听说你家昨儿来了个生面孔?是亲戚?”我心里一紧,
面上却不敢露分毫,依旧笑着回应:“是我娘家表舅,从金华来送火腿的,住两天就走。
”“哦哦,那就好。”王大婶点点头,目光却在我脸上多停留了一瞬,才提着篮子匆匆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我不自觉挺直了腰板。这大明朝的保甲制,十户一甲。
每家门前都挂着写有人丁姓名、职业的木牌,名义上是“无事相稽查,有事互救应”,
实则让每个人都成了彼此的监视者。走在巷子里,脊背总绷着劲,脸上的笑容得恰到好处,
不能冷漠惹人嫌,也不能热络遭猜疑。刚转过巷口,就看见甲长李公正站在井边,
和几个打水的妇人闲聊。我连忙上前见礼:“李公早。”“早啊。”李公眯着眼上下打量我,
慢悠悠问道,“今儿个作坊活计多?”“师傅说要赶一批家具,得加把劲。”我恭敬应答,
心里清楚,他这是在不动声色地摸查各家动向。走到巷子中段,
遇上邻居张木匠家的儿子张二哥,他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张二哥,这是要去哪儿?
”我主动打招呼。他苦笑一声:“姑母一家要来小住半月,我爹让我去县衙报备,不敢耽误。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保甲制有规矩,外来亲友留宿超三日必须报备,否则整个甲都要担责。
去年隔壁甲有户人家私留远亲,没想到那人是在逃税吏,结果整个甲都被罚了三个月劳役,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这种连坐制度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表面上邻里和睦,
实则人人暗中提防。去年冬天,巷尾王寡妇家深夜传来陌生男子声响,
第二天就有人悄悄报了甲长。后来才知是她多年未归的兄长,
可这事还是让整个甲紧张了好一阵子。阳光从屋檐缝隙洒下,青石板上光影斑驳,
就像我们生活里那些明明暗暗的规则。既要谦恭有礼,又要保持距离,既要守望相助,
又得时刻提防。我加快脚步,只想尽快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审视目光。走到巷口,
我回头望了眼这古老的巷子。白墙黛瓦依旧宁静,可我知道,每扇窗后都藏着警惕的眼睛。
深吸一口气,我转身汇入大街的人流,暂时逃出了那张无处不在的监视之网。“当当当——!
”作坊里三声铜锣响,像救赎的钟声,把我从紧绷的情绪里解放出来。我长长舒了口气,
放下打磨了一上午的刨子,揉了揉酸痛的后腰。精细木工活费眼又耗力,胳膊早已僵硬,
肚子也饿得咕咕抗议。“走了走了,吃饭去!”大师兄招呼着,用脖子上的布巾擦了把汗。
我和几个师兄弟说笑着朝后院走去,一上午的疲惫,此刻都化作了对午饭的热切期待。
师娘早已把午饭摆在后院大树下的木桌上。大木盆里盛满白米饭,
旁边是一大碗油光闪闪的炒青菜,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我盛了满满一碗饭,
夹了一大筷子青菜,正准备开动,目光却被桌中央的一盘东西吸住了。
那是些不规则的块状物,蒸得热气腾腾,泛着鲜亮的橙黄色,散发出一种奇特的甜香,
和米饭、青菜的味道截然不同。“愣着干嘛?尝尝这新鲜玩意儿!”师娘笑着擦了擦手,
语气里满是得意,“这叫番薯,是从老远海外传过来的金贵东西,你师傅好不容易弄来几个,
让大家开开荤。”我迟疑地夹起一块,触感软糯。小心翼翼咬了一小口,
那东西几乎不用咀嚼就化在舌尖,一股浓郁又直接的甜味瞬间席卷口腔——这甜不同于蜂蜜,
也不同于任何水果,质朴又强烈,是我从未尝过的滋味。“唔!真甜!好吃!
”我忍不住惊叹,又赶紧夹了一大块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
在这个习惯清淡饮食的时代,这样强烈的甜味无疑是巨大的惊喜。师傅端着酒杯,
看着我们几个徒弟狼吞虎咽的模样,哈哈大笑:“没吃过吧?听南边来的海商说,
这番薯老家在吕宋岛,被红毛番当宝贝看管。咱们福建有个叫陈振龙的商人,机灵得很,
把番薯藤蔓偷偷编进船上的打水绳里,才蒙混过关带回咱们这儿!”师傅讲得唾沫横飞,
我们听得津津有味。这故事真假难辨,却给这盘香甜的番薯添了层传奇色彩。
我一边听师傅讲番薯的来历,一边又夹起一块塞进嘴里,软糯的口感裹着清甜在舌尖散开。
心里暗自琢磨:这东西不光好吃顶饱,听师娘说还不挑地,耐旱耐涝,
就算是贫瘠的山地沙土也能长得欢实,产量更是高得吓人。看着手中橙黄的块茎,
一个念头像种子般发了芽:这要是种在那些种不了稻麦的薄田荒地里,得能多养活多少人?
遇上灾年,说不定就是救命的宝贝!我后来才知道,这个朴素的想法,
在几百年后会成为影响深远的历史命题。西方汉学家提出的“美洲作物拯救论”,
就认为番薯、玉米、土豆这些高产作物,养活了明清时期爆炸式增长的人口,
为“康乾盛世”奠定了基础。但也有严谨的学者指出,在我生活的明朝中后期,
番薯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不过是新奇零嘴,远非主粮。它真正普及成穷苦人的“保命粮”,
已是清朝中叶以后的事,“番薯救了晚明”的说法实在过于夸大。可此刻,
我这个刚尝到番薯滋味的小学徒,脑子里装不下那些宏大辩论。
翻来覆去只有一个最简单强烈的念头,伴着口中久久不散的甘甜:“这玩意儿,
可真他娘的好吃!要是天天都能吃上一点,该多美!”心满意足地吃完午饭,
下午师傅把我叫到身边,递来几个串好的铜钱:“去城隍庙街的‘德顺昌’颜料铺,
买两斤桐油回来,快去快回,等着用。”“好嘞,师傅!”我接过钱揣进怀里,心里暗喜。
这可是美差!城隍庙一带本就是城里最繁华的去处,何况今日逢庙会,定然热闹非凡。果然,
离城隍庙还有一里地,人流就明显稠密起来。一脚踏进庙会区域,
一股热浪混杂着香火味、小吃油香、人群汗味和尘土气息劈头盖脸涌来,瞬间将我包裹。
耳边更是炸开了锅:小贩们扯着嗓子吆喝,“刚出笼的肉包子哎!”“又甜又脆的雪花梨!
”“南洋来的稀奇玩意儿,快来看!”小孩子的哭闹声、嬉笑声,
戏班子的锣鼓铙钹敲得震天响,还有成千上万人汇成的嘈杂人语。
真真是“数千人如风如蚁”,我瞬间被人流裹挟着向前。我下意识捂紧怀里的钱袋,
那是买桐油的本钱,可不敢有闪失。同时又忍不住东张西望,眼睛简直不够用。
这庙会名义上是敬神祈福,实则早成了巨大的露天集市和平民游乐场。
道路两旁摊棚鳞次栉比,卖吃食、玩具、日用杂货的,算命测字、卖狗皮膏药的,应有尽有。
我还看到几个深目高鼻的西域胡商,穿着色彩斑斓的奇装,
在毡毯上摆着香料瓶和未经雕琢的宝石原石,用生硬的官话兜售。“小哥,
来看看上好的香料,保佑家宅平安!”一个胡商朝我喊道,我连忙摆摆手,笑着挤了过去。
目光很快被空地上的表演牢牢吸引。左边空地上,几个赤膊壮汉捉对儿角力相扑,
浑身油光锃亮,肌肉虬结。每一次沉重的抱摔,都引来里三层外三层看客的震天喝彩与惊呼,
“好!撂倒他!”“攻他下盘!”气氛热烈得让空气都在震颤。不远处,
说书先生坐在长凳上,面前一张方桌、一块醒木,正讲着“关云长千里走单骑”,
口若悬河、抑扬顿挫。周围的听众,不管是站着的老者还是蹲着的孩童,
都伸长脖子听得如痴如醉,仿佛置身金戈铁马的三国时代。
最吸引我的是木栏杆围起来的勾栏——听坊间老人说,这在宋朝“瓦舍”里就极盛行,
专门表演杂剧杂耍。我挤到人群边缘踮起脚尖,只见一个艺人在一丈多高的高跷上行走自如,
还能做惊险动作。另一个舞动着明晃晃的飞叉,铁叉带风,
在周身、背上、臂膀间飞快旋转抛接,银光闪闪,看得人心惊肉跳又忍不住拍案叫绝。
“好家伙!这要是失手……”旁边挑担子的货郎咂舌道。“人家吃的就是这碗饭,
手上功夫深着呢!”一个老者接话,语气里满是笃定。我站在人群里看得忘乎所以,
暂时把作坊里的刨凿锯削、巷子里的无形压抑都抛到了脑后。
这种鲜活、充满草根生命力的热闹,让我感到纯粹的快乐。
看着手持香烛走进城隍庙大殿的虔诚信徒,
再看看为几文赏钱拼尽全力的艺人、掏出铜板看得眉开眼笑的观众,
心里觉得有种奇妙的和谐。神圣的信仰与世俗的欲望,庄严的仪式与喧闹的娱乐,
就这么自然而然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座城市最真实生动的脉搏。
这庙会早已超越了单纯的宗教活动,更像是疲惫生活的出口,
是市民阶层寻找娱乐、社交、暂时摆脱辛劳的盛大节日。我深吸一口热闹的人间烟火气,
浑身都充满了劲儿。又驻足看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想起师傅交代的正事。
恋恋不舍地最后瞥了一眼飞舞的飞叉,我用力挤出人群,朝着“德顺昌”颜料铺走去。
找到铺子后顺利买好桐油,将罐子紧紧抱在怀里,
走出门槛时还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城隍庙方向,那片“欢乐海洋”的喧嚣仿佛还在耳边嗡鸣。
为了赶时间,我决定抄近路。小路沿着老城墙根蜿蜒,会经过一片不大的空地。还没走近,
一阵清脆如银铃的笑闹声就随风飘来,像一群不知忧愁的快乐麻雀在啾啾喳喳。
我不自觉放慢脚步,脸上露出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微笑。空地上是另一番生机勃勃的景象。
几个梳着总角小辫的小姑娘围成一圈踢毽子,那毽子做得简单,
几根色彩斑斓的公鸡尾羽插在带方孔的古铜钱上,可她们的脚法却灵巧得很。
毽子在脚内侧、外侧、膝盖甚至脚后跟上蹦跳翻飞,划出优美弧线,
伴着清脆童谣:“一个毽子踢八踢,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
二八二九三十一……”充满节奏感的吟唱和轻盈身影,凑成一幅动人的画面。空地另一边,
却是一派“金戈铁马”的气势。七八个半大小子,每人胯下夹着长竹竿当坐骑,
一手挽着想象中的缰绳,另一只手挥舞树枝做的“刀剑”,嘴里“驾!驾!”呼喝着,
正进行激烈冲锋。“冲啊!打败蒙古鞑子!”领头的“将军”高声呐喊。“杀呀!
”其他“骑兵”纷纷响应,竹竿点地扬起细尘,小小的身影在空地上奔突穿梭。
我看着他们用最简陋的“装备”演绎纵横沙场的豪情,不禁莞尔。我小时候何尝不是这样?
一根光滑竹竿,就是日行千里的赤兔宝马,一片小小空地,便是任我驰骋的万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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