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拿我手机给一个陌生男人发了张表情包——“爸爸妈妈,我出生啦!
”我吓得魂飞魄散,正准备道歉,对方却回了条消息:“地址发我,我马上到。”我懵了,
这年头电信诈骗都这么卷了吗?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条定位共享邀请就弹了出来,
对方的位置,正在飞速向我的小破便利店靠近。01三岁的儿子团团,
肉乎乎的小手指在我手机屏幕上一通乱点。我正在货架后面理货,听见“叮咚”一声,
也没在意。直到我直起腰,拿过手机准备歇口气,
才发现屏幕上赫然是一条已发送成功的消息。发送对象:江衍。备注名:建议删除的SB。
发送内容:一张在家族群里疯传的表情包,一个粉嫩的奶娃娃咧着没牙的嘴笑,
配文:“爸爸妈妈,我出生啦!”我的血液在这一刻几乎凝固。江衍,这个名字像一根刺,
在我心里扎了四年。是我大学时期的前男友,也是我儿子的亲生父亲——这件事,
只有我自己知道。四年前,他一声不吭地消失,我拉黑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可我忘了一件事,手机号可以拉黑,但我的支付宝好友里,
还躺着这个早就该被清理掉的僵尸号。团团刚刚就是误触了支付宝的聊天框。
我手忙脚乱地想撤回,指尖都在发抖,可时间已经超过了两分钟。
一行冰冷的灰色小字提醒我:消息无法撤回。完了。我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冰窖。这算什么?
新时代的“孩子,我是你爹”诈骗,只不过受害者是我自己?我赶紧编辑信息,
准备用“孩子不懂事,发错了,盗号了,手机中毒了”等一系列理由糊弄过去。
我的手指还没按上发送键,对方的消息就先一步弹了出来。“地址发我,我马上到。”简短,
干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还是那个熟悉的江衍。我盯着那几个字,大脑一片空白。
他什么意思?他怎么会……难道他知道了?不可能,这四年我东躲西藏,
从繁华的都市搬到这个偏僻的城中村,开着这家半死不活的便利店,就是为了不让他找到。
我深吸一口气,打字的手指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先生,你谁啊?开玩笑请适可而止,
不然我报警了。”发完这条,我直接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心脏却擂鼓一样狂跳不止,
根本无法平静。我坐立不安地在店里踱步,一会儿看看门口,一会儿又检查一下门锁。
理智告诉我,他不可能找到这里。四年了,人海茫茫,他凭什么?然而,十分钟后,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不是消息,而是一个定位共享的邀请。发起人:江衍。
我鬼使神使地点了同意。地图上,一个代表他的蓝色小点,正在一条我无比熟悉的街道上,
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朝着我所在的位置——“一家亲”便利店,笔直地冲了过来。
我全身的毛孔都炸开了。他真的来了。他怎么找到的?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支付宝的年度账单总结上。上面清晰地记录着,
我最大的一笔支出是“‘一家亲’便利店房租及进货款”。我真是个猪脑子!“妈妈,妈妈,
外面有辆好酷的车车!”团团扒着玻璃门,兴奋地拍着小手。我僵硬地转过头,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迈巴赫,
以一种与这个破旧城中村格格不入的姿态,稳稳地停在了我的便利店门口。车门打开,
一条修长的腿迈了出来,锃亮的定制皮鞋踩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紧接着,
那张我刻在记忆里,却又在梦里模糊了无数次的脸,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
江衍比四年前更加清瘦,轮廓也愈发凌厉。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他抬起头,
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便利店的招牌,然后,视线缓缓下移,穿透那扇蒙着薄尘的玻璃门,
和我四目相对。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的空气都被抽干了。他迈开长腿,
一步一步地朝着门口走来。我下意识地想去锁门,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妈妈,
那个叔叔长得好像团团哦。”我儿子仰着天真的小脸,说出了一句让我差点当场去世的话。
江-衍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一下,随即,他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玻璃门。
门上挂着的风铃发出一阵清脆又刺耳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迟到了四年的重逢奏响序曲。
他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笼罩了我。便利店里昏黄的灯光在他身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苏念,”他开口,声音比四年前更加低沉沙哑,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找到你了。”我的大脑一片轰鸣,
所有的辩解和伪装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越过我,
落在我身后那个正好奇地探出小脑袋,和他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眉眼的团团身上时。
我看到他紧绷的下颚线瞬间柔和了下来,那双总是冷若冰霜的眼睛里,
翻涌起我看不懂的惊涛骇浪。“他……就是你发给我的那个‘出生了’的娃娃?
”02“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几乎是立刻就进入了战斗状态,一把将团团拉到身后,
用身体挡住江衍的视线,“现在网络表情包满天飞,我儿子就是随便点了下,
你不会当真了吧?你这种行为,我可以告你骚扰的。”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
甚至带上了一点不耐烦的刻薄。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藏在身后的手,抖得有多厉害。
江衍没有理会我的话,他的目光依旧胶着在团团身上。那孩子也不怕生,
从我腿后探出半个脑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他叫什么?”江衍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关你什么事?”我警惕地回敬。
“叔叔,我叫苏一团,你可以叫我团团!”没等我阻止,
我那胳子肘往外拐的儿子已经奶声奶气地自报家门。“团团……”江衍重复着这个名字,
唇角竟然微微上扬,那是一种极其陌生的、近乎温柔的弧度,“好名字。”我心里警铃大作。
这人什么情况?四年前把我当空气一样甩了,现在跑来对着我儿子上演父爱如山?晚了!
“行了,戏演完了就请回吧。我这小店生意不好,就不留您这位大老板喝茶了。
”我直接下了逐客令,指着门口,做出“请”的手势。江衍终于把视线从团团身上收回,
重新落在我脸上。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从我因为长期熬夜而有些发黄的脸色,
到我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最后,他的目光停在我因为搬货而有些粗糙的手上。
他眉头紧锁,眼神里流露出的情绪,竟然是……心疼?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恶心得不行。
“苏念,你这四年,就是这么过的?”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你就住这种地方?
开这么个破店?”“破店?”我被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彻底激怒了,冷笑一声,
“江大设计师,您眼光高,看不上我这小庙正常。但这里是我和我儿子吃饭的地方,
不劳您费心。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的地盘上滚出去!”“你的地盘?”江衍非但没走,
反而往前逼近一步。我被迫后退,后背抵在了冰凉的货架上,退无可退。
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雪松香气,混杂着一丝烟草的味道,蛮横地钻进我的鼻腔,
搅得我心神大乱。“苏念,你看着我的眼睛。”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我的脸。我猛地一偏头,
躲开了。“别碰我!”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色沉了下来。“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生气?江先生,我们很熟吗?我生你的气?你配吗?”“妈妈,
不要凶叔叔……”团团拽了拽我的衣角,小声说,“叔叔长得好看。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儿子,你这是典型的“敌我不分”啊!江衍听到了团团的话,
紧绷的嘴角再次松动。他蹲下身,试图与团团平视。“团团,你今年几岁了?”“三岁半啦!
”团团伸出三根肉乎乎的手指。江衍的呼吸明显一滞。三岁半……时间对上了。“苏念,
”他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笃定,“他是我的儿子。”不是疑问,
是陈述。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嘴上依旧死不承认:“你疯了吧!我儿子姓苏,
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没有关系?”江衍忽然笑了,他指了指自己的眉毛,又指了指团团,
“你敢说,这眉形,这眼睛,跟你,或者跟我,没有关系?”我下意识地看向团团。
那孩子的眉眼,简直就是江衍的缩小版,尤其是那微微上挑的眼尾,如出一辙。
这是我每天都要面对,却又刻意忽略的事实。“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我嘴硬道。“是吗?
”江衍不紧不慢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递到我面前,“那你看看这个。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江衍的童年照。照片里的小男孩,穿着背带裤,一脸酷酷地看着镜头。
那张脸,除了发型和衣服,和现在的团团,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我彻底失语了。证据确凿,
抵赖无门。就在这时,便利店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
妆容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看到店内的情景,愣了一下。“江总,您怎么跑这儿来了?
让我好找。”她说着,目光带着审视和敌意,在我 和团团身上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江衍身上,语气变得娇嗔,“这里又脏又乱的,我们快走吧,王总他们还等着呢。
”是林薇,江衍的助理。四年前,我见过她。她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我的痛处。
江衍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他收起手机,
声音低沉而有力:“苏念,我们谈谈。”“没什么好谈的!”“那我们就去做亲子鉴定。
”他步步紧逼,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现在就去。”林薇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快步走到江衍身边,拉住他的胳膊,“江总,您别开玩笑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和孩子,就想攀上您?
”她的话充满了不屑和轻蔑。“放手。”江衍的声音冷得像冰。林薇吓得一哆嗦,
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看着这一幕,我心里那股压抑了四年的火,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好啊,江衍,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带着你的莺莺燕燕,跑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了?
我突然笑了。“好啊,亲子鉴定是吧?”我迎上江衍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江衍的眼睛亮了,仿佛看到了希望。“什么条件?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边脸色难看的林薇,故意拉长了声音,
慢悠悠地说道:“在结果出来之前,你,江大设计师,得先给我儿子,当一天‘临时爸爸’。
当然,是免费试用版的那种。”03我的话音刚落,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江衍愣住了,
显然没料到我会提出这种要求。而他身边的林薇,那张精致的脸已经扭曲得快要变形,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苏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林薇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沉默,
“你以为江总是谁?是你可以随便使唤的吗?还‘临时爸爸’,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懒得理她,目光直直地锁着江衍,等着他的回答。我知道这个要求很离谱,
甚至有些荒唐。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不是笃定团团是你的儿子吗?
你不是一副高高在上、想要用钱和权来解决问题的样子吗?好啊,那我就让你体验一下,
养孩子不是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的事。我要让你看看,这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这更像是一种挑衅,一种赌气。我在赌,赌他对这个“儿子”的执念有多深。
江衍的目光在我脸上探寻着,似乎想看穿我内心真实的想法。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情绪复杂,
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纵容。“江总,我们走吧,别跟这种人浪费时间!
”林薇又开始拉扯他的衣袖,语气急切,“这分明就是想讹上您!”“闭嘴。
”江衍头也没回,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林薇的动作僵住了,
满脸的委屈和不甘。他终于再次看向我,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好。”我承认,
在那一刻,我的心脏漏跳了半拍。我以为他会拒绝,会觉得我无理取闹,
然后甩下一张支票让我去做鉴定。但他竟然答应了。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江总!
”林薇失声尖叫,满眼的不可置信。江衍仿佛没听到,
他脱下身上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旁边的收银台上,
然后卷起了白色衬衫的袖子,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小臂。“说吧,
‘临时爸爸’今天的工作是什么?”他看着我,语气平静,仿佛即将要做的不是带孩子,
而是参与一个什么新的设计项目。我被他这干脆利落的行动力搞得有点懵,
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刁难他的法子。“妈妈,我想吃那个!”团团适时地为我解了围,
他指着货架最高层的一盒进口巧克力。我立刻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指着那盒巧克力,
对江衍说:“‘临时爸爸’的第一个任务,把它拿下来。不许用任何工具。”货架很高,
那盒巧克力被我故意放在了最顶层最里面的位置,就算是我,也得踩着梯子才能够到。
我就是要看他这个养尊处优的大设计师出糗。林薇在一旁抱着手臂,冷笑着看好戏,
嘴里小声嘀咕:“不自量力。”江衍抬头看了一眼,眉头都没皱一下。他走到货架前,
单手撑住货架的边缘,手臂肌肉瞬间绷紧,一个漂亮的引体向上,另一只手轻松地伸向高处,
准确无误地拿到了那盒巧克力。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力量感,
比电影里的动作明星还要帅气几分。他稳稳落地,将巧克力递到团团面前,
还顺手揉了揉团团的小脑袋。团团抱着巧克力,仰头看着他,
眼睛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叔叔好厉害!比动画片里的超人还厉害!
”我:“……”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我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还有呢?
”江衍看向我,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在说:就这点难度?我咬了咬牙,
胜负欲被彻底激发。“第二个任务,”我指了指门口堆积如山的矿泉水和饮料,“把这些,
全都搬到仓库里去。”那些货是今天早上刚送来的,足足有十几箱,每一箱都沉得要命。
平时我都是用小推车一箱一箱地拉,也要折腾个把小时。我就不信,他这身娇肉贵的,
能扛得住。“江总,您的腰……”林薇又想上来阻止,话说到一半,
就被江衍一个冷冷的眼神给逼了回去。江衍二话不说,走到货堆前,双手发力,
轻而易举地就抱起了两箱矿泉水,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仓库。
他的衬衫后背很快就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宽阔结实的背部线条。一趟,
两趟,三趟……他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沉默而高效地搬运着。我站在一旁,
看着他额角渗出的汗珠顺着轮廓分明的侧脸滑落,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男人,
和我记忆中那个只会画图、连瓶盖都拧不开的文艺青年,判若两人。这四年,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妈妈,叔叔好辛苦,我们给他算一卦吧?”团团拉着我的手,
小脸上满是认真。“算卦?”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对呀,就用那个‘量子占卜’!老师说,
心诚则灵!”我差点没笑出声。最近网上很火的一个梗,用一些故弄玄虚的话,
假装能预测未来,其实就是瞎掰。我儿子竟然学以致用上了。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等江衍搬完最后一箱货,喘着气走回来时,我把他拦住,一脸严肃地对他说:“江先生,
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恐有大劫啊。”江衍擦汗的动作一顿,挑眉看我。我拉着团团,
煞有介事地掐指一算,然后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说:“我刚刚夜观天象,哦不,
是日观天象,再结合我儿子的量子占卜术,算出来你命里缺……缺水。”“所以?
”他似乎觉得很有趣。“所以,为了帮你化解此劫,”我指了指旁边的一堆空瓶子,
“‘临时爸爸’的第三个任务,把这些瓶子都踩扁,然后拿去卖废品,钱归我儿子。
”林薇在旁边已经快气晕过去了,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你……你太过分了!
你竟然让江总去捡垃圾!”江衍却笑了,是真的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行啊。
”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兴致勃勃地开始踩瓶子,还拉着团团一起。一大一小两个人,
“咔嚓咔嚓”地踩得不亦乐乎,便利店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我靠在收银台上,
看着眼前这荒诞又诡异和谐的一幕,心里那堵坚硬的墙,似乎裂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
就在这时,江衍踩完最后一个瓶子,直起身,目光无意中扫过收银台下的一角,然后,
他的身体猛地僵住了。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了一张被团团随手塞在那里的涂鸦画。
画上是用蜡笔画的一个抽象的建筑,线条歪歪扭扭,
但那个独特的、如同张开的翅膀一样的屋顶结构……江衍一步步走过来,
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画,手指都在微微颤抖。“这个……是谁画的?”他抬起头,
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这个设计,除了我,只有你见过。
”04那张画,是我大学毕业设计的废稿之一,主题是“翼”。当时江衍评价说,想法很好,
但结构太理想化,难以实现。我随手扔进了垃圾桶,没想到后来又被我自己捡了回来,
夹在了一本旧书里。前几天团团翻出来,觉得好玩,就照着涂鸦了一张。
这是一个只属于我和江衍的秘密,一个埋藏了四年的,未完成的梦。我怎么也没想到,
它会以这种方式,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们三个人之间。“随便画的。”我的声音干涩,
避开了他灼人的目光。心脏却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随便画的?
”江衍的声调猛地拔高,他捏着那张薄薄的画纸,手背上青筋暴起,
像是在压抑着巨大的情绪,“苏念,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没有骗你!
”我被他吼得也来了火气,“什么叫我骗你?四年前一声不吭消失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积压了四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我没有!”江衍的眼睛也红了,布满了血丝,
“我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上百条信息,你一条都没有回!我去找你,
你的室友说你已经搬走了!我去了你家,你爸妈说你再也不想见到我!苏念,
到底是谁在躲着谁?”他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给他打电话?我发信息?
我怎么不记得?当年,明明是我在宿舍里等了他整整三天,手机从满电等到关机,
都没有等到他的一点消息。毕业典礼他没来,散伙饭他没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后来,
我从他室友口中听说,他拿到了国外顶尖设计学院的offer,早就已经出国了。
我当时只觉得天都塌了。原来,他所谓的未来规划里,从来都没有我。绝望之下,
我拖着行李箱,回了老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不敢告诉任何人,
一个人偷偷跑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生下了团团。“我没有收到你的任何电话和信息。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这不是谎言。“不可能!”江衍的表情痛苦而困惑,
“我明明……”“够了!”我不想再跟他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陈年旧账,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团团是你的儿子又怎么样?这四年,他发烧到三十九度八,
是我一个人抱着他跑去医院挂急诊;他半夜哭闹,
是我一个人把他哄睡;他第一次叫‘妈妈’,也是对我一个人叫的。江衍,他的世界里,
从来就没有过‘爸爸’这个角色。现在你突然出现,凭什么?”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团团被我们吓坏了,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地抱着我的腿:“妈妈不哭,
妈妈不哭……”孩子的哭声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我们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江衍脸上的愤怒和激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懊悔和心痛。他看着我,
又看看哭得满脸是泪的团团,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江总……”旁观了整场大戏的林薇,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她走上前,
体贴地递上一张纸巾,“您别生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我看她就是故意在演戏,
想博取您的同情。”她的话音未落,江衍猛地转过头,眼神冷得能掉出冰渣子。
“你刚才说什么?”林薇被他吓了一跳,
但还是硬着生头皮说:“我说她……她在演戏……”“上一句。
”“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够了。”江衍打断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林薇,
你被解雇了。”林薇彻底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总?您……您说什么?就因为她?
我跟了您三年……”“从我的公司,立刻消失。”江衍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拿出手机,
似乎是打给了人事部,“对,林薇,立刻办离职手续,我不想再在公司看到她。
”他挂掉电话,看都没再看一眼面如死灰的林薇。便利店里一片死寂,
只剩下团团小声的抽泣声。江衍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他走到我面前,
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我擦掉脸上的泪水。他的指尖冰凉,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
“对不起。”他看着我的眼睛,声音沙哑,“念念,对不起。当年的事,是我不好。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会查清楚。”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那张被他捏得有些褶皱的画纸。
“这张设计稿,我后来完成了。它拿了国际大奖,那个建筑,就坐落在西区的中央公园。
我给它取名叫‘归巢’。我在等它的主人回来。”我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归巢……就在我心神恍惚之际,一旁的林薇突然发疯似的冲了过来,
她大概是觉得一切都完了,破罐子破摔了。她没有冲向江衍,而是冲向了我。“都是你!
你这个贱人!”她尖叫着,目标明确地扑向我手中的那张画纸。我没反应过来,
只觉得手上一空。等我回过神时,那张承载了太多过往的涂鸦画,已经被林薇撕成了两半,
然后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还没完,她像是疯了一样,抬脚就要去踩。“不要!
”我和江衍同时出声。但已经晚了。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
便利店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一个穿着快递员服装的小哥探进头来,满脸堆笑:“请问,
谁是苏念小姐?这里有一份您的加急文件,需要本人签收。”我们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
快递小哥被店里这诡异的气氛搞得有点发毛,但还是敬业地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了过来。
我茫然地接过来。寄件人一栏是空的,只有一个我不认识的电话号码。我狐疑地拆开文件袋,
从里面倒出几张纸。第一张纸上,是几张微信聊天记录的截图。对话的双方,一个是林薇,
另一个的头像,是我大学时期的室友。对话内容,看得我浑身发冷。“事情办好了,
我把苏念的手机卡拿去补办了一张,她原来的卡已经作废了。江衍再也联系不上她了。
”“钱已经打到你卡上了。做得很好。”“薇姐你放心,我还告诉她,江衍已经出国了,
让她彻底死心。”而第二张纸,更让我如遭雷击。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被鉴定人A:江衍。被鉴定人B:苏一团。最下面一行结论,
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支持江衍为苏一团的生物学父亲。”鉴定日期,是昨天。
05我手里拿着那份鉴定报告,感觉它有千斤重。纸张的边缘被我捏得死死的,
几乎要嵌进肉里。鉴定日期是昨天?怎么可能?江衍昨天才刚刚通过支付宝找到我,
他怎么可能提前拿到我和团团的样本,去做这个鉴定?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一个荒谬却又唯一合理的猜测浮现在脑海里。除非……他早就知道我和团团的存在了。
我猛地抬头,看向江衍。他脸上的震惊和错愕,比我只多不少。
他显然也不知道这份报告的存在。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文件,
然后又转向了旁边已经面无人色的林薇。“这是怎么回事?”江衍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风,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林薇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看着那份报告,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江衍向前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林薇瞬间崩溃。“不是我!不是我寄的!”她尖叫起来,
语无伦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寄的……”“但这份报告,是真的,对吗?
”江衍逼问。林薇的心理防线彻底垮了,她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江总,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只是太爱你了……我怕你被她抢走……四年前是我不对,
我不该买通她的室友,不该骗她说你出国了……但是这份鉴定报告……我真的不知道啊!
”她的话,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轰然炸响。原来如此。原来,四年前那场无声无息的分手,
不是他的无情,也不是我的误会,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我所有的等待,所有的心碎,
所有的自我怀疑和否定,都源于这个女人恶毒的谎言。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凉涌上心头。
我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这四年,我像个鸵鸟一样,把自己埋在沙子里,
以为逃避就可以解决一切。我恨他,怨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查证事情的真相。
“那这份报告呢?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团团的?”江衍没有理会林薇的哭诉,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
林薇哭着摇头:“我……我是半年前……无意中发现的……我查到苏念的住址,
看到她身边有个孩子……我怕……我怕你发现,
就偷偷拿了孩子的头发和你的……去做鉴定……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没想把事情捅出来,
真的!”半年前……我的心又是一沉。这个女人,像一条毒蛇,在暗中监视了我半年之久。
如果不是今天团团误发了那条信息,如果不是这份从天而降的报告,
她是不是打算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一辈子?而我,是不是也要被蒙在鼓里一辈子?
“是谁寄的?”江衍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杀气。就在这时,那个一直站在门口,
手足无措的快递小哥,弱弱地开口了:“那个……寄件人让我给苏小姐带句话。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小哥清了清嗓子,学着一种奇怪的腔调说:“他说,
‘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林小姐,我这波操作,你可得给我打个五星好评哦。
’哦对了,他还说他叫‘朝阳群众-编外人员’。”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一头雾水,
江衍也皱起了眉头。只有瘫在地上的林薇,在听到“朝-阳群众-编外人员”这个名字时,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度恐惧的事情。
“是他……一定是他……”她喃喃自语。“他是谁?”江衍追问。
林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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