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大晟王朝,承平十二年,春。

帝都天启城,万人空巷。

昨日八百里加急传来北境军报:镇北将军沈玦率玄甲军大破蛮族主力于落雁原,斩敌三万,俘获无数,蛮族王庭被迫北迁三百里,至少十年无力南侵。

捷报传开,举城欢腾。

今日,正是大军凯旋,献俘阙下的日子。

从德胜门到皇城的朱雀大街两侧,早己被热情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孩童骑在大人肩头,姑娘们攥紧了新采的桃花。

茶楼酒肆的二楼窗口也探满了脑袋,所有人都想一睹那位年仅二十二岁便立下不世奇功的镇北侯风采。

辰时三刻,礼炮九响。

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首先入城的是负责清道的禁卫军,铠甲鲜明,步伐整齐。

随后,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残破但依旧迎风猎猎的玄色军旗。

旗上绣着狰狞的狻猊图腾,那是北境玄甲军的标志。

紧接着,便是默然行军的将士。

这些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百战老兵,并未因帝都的繁华而露出半分异色。

他们沉默地走着,黑色的铁甲上布满了刀劈剑凿的痕迹,甚至有些甲胄上还带着暗沉的血痂。

他们眼神锐利如鹰,步伐沉稳一致,数千人的队伍,除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甲叶摩擦的铿锵声,竟无一丝杂音。

无形的煞气弥漫开来,原本喧闹的长街渐渐安静,百姓们被这股凝练的杀气所慑,敬畏地看着这支铁血之师缓缓行过。

队伍中段,一匹神骏的乌骓马格外醒目。

马背上端坐一人,身姿挺拔如松。

他并未穿着华丽的公侯礼服,依旧是一身制式的玄色将军铠,头盔夹在臂弯,露出完整的面容。

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唇线紧抿,肤色是因长年风吹日晒而呈现的小麦色。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眼尾微挑,瞳仁极黑极亮,看人时仿佛带着北境风雪的冷冽,锐利得能穿透人心。

这便是少年封侯的镇北将军,沈玦。

他目光平视前方,对两侧的欢呼充耳不闻,脸上没有任何得意或激动的神色,只有一片沉静的淡漠。

仿佛这场举国欢庆的大胜,于他而言,不过是职责所在,分内之事。

“沈将军!

看!

是沈将军!”

有胆大的姑娘红着脸将手中的桃花掷出。

花朵落在乌骓马前,沈玦的目光甚至没有一丝偏移。

“啧,好大的架子。”

朱雀大街旁,最负盛名的望江楼二楼雅间,临窗的位置,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男子轻啜了一口杯中酒,漫不经心地评价道。

他约莫二十三西的年纪,面容俊美无俦,一双桃花眼似醉非醉,眼波流转间自带三分风流笑意。

手指修长白皙,握着青玉酒杯的姿态闲适优雅,通身透着一种与楼下肃杀氛围格格不入的贵气与散漫。

这便是当朝天子第七子,太子殿下一母同胞的亲弟,靖王萧景琰。

“王爷,这位沈将军年纪轻轻便军功赫赫,听说性子是冷了些,但确是有真本事的。”

身后侍立的心腹侍卫长凌风低声回道。

“本事自然是有的。”

萧景琰放下酒杯,指尖轻轻敲着窗棂,目光落在沈玦那张过分年轻也过分冷峻的脸上。

“不过,仗打完了,回到这天启城,光会打仗可不行。

你看他那样子,像不像一只刚打了胜仗,竖着浑身尖刺,看谁都想扎一下的……小刺猬?”

凌风嘴角微抽,不敢接话。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自家王爷,敢用“小刺猬”这种词来形容那位在战场上能让蛮人止啼的“玉面修罗”。

萧景琰看着沈玦的队伍渐渐行近皇城,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北境苦寒,把这好好的少年郎都磨成冰块了。

回头本王得跟皇兄说说,多赐些歌舞暖酒,给人解解冻才是。”

队伍行至皇城承天门外,依照礼制下马。

献俘仪式庄重而繁琐。

沈玦单膝跪地,向高踞龙椅之上的承平帝呈上捷报和俘获的蛮族王旗。

承平帝龙颜大悦,当众对沈玦及玄甲军将士大加封赏,金银绢帛,不计其数。

“……镇北将军沈玦,忠勇可嘉,战功彪炳,擢升为正二品骠骑将军,赐丹书铁券,赏黄金千两,东海明珠一斛……”冗长的封赏圣旨念完,沈玦再次叩首:“臣,谢陛下隆恩。

然此战之胜,赖陛下天威,三军将士用命,臣不敢居功。

所有赏赐,臣请陛下准臣分恤此战阵亡将士家属,以慰英灵。”

他的声音清朗沉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遍了偌大的广场。

承平帝闻言,眼中赞赏之色更浓:“爱卿体恤士卒,朕心甚慰。

准奏!”

“谢陛下。”

沈玦再次行礼,神色依旧平淡,仿佛刚才推拒的并非令人眼红的巨额财富。

端坐在皇帝下首的太子萧景宸微微颔首,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他年长萧景琰五岁,面容与弟弟有五六分相似,却更为沉稳持重,眉宇间自带一股储君的威仪。

而站在文武百官前列的萧景琰,却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哦?

不贪财?

倒是比他预想的……有意思一点。

繁琐的仪式终于结束,百官依序退出承天门,前往举行庆功宴的太极殿。

沈玦作为今日的主角,自然被同僚们围住道贺。

他虽不喜应酬,但也勉强维持着基本的礼节,一一颔首回应,只是那神情依旧疏离,让人难以亲近。

萧景琰慢悠悠地踱步过来,所到之处,官员们纷纷避让行礼。

“恭喜沈将军凯旋,扬我国威。”

萧景琰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在沈玦身后响起。

沈玦转身,便见靖王殿下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他依礼躬身:“靖王殿下。”

“将军不必多礼。”

萧景琰虚扶一下,目光在沈玦脸上转了一圈,笑道。

“将军一路辛苦。

北境苦寒,将军为国戍边,连这京城里的温软风气都快忘了吧?

今日庆功宴,本王定要好好敬将军几杯,顺便也让将军感受一下,这太平盛世的……旖旎风光。”

他话语间意有所指,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暧昧的意味。

周围几个官员闻言,都露出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容。

谁不知道靖王萧景琰是京城第一风雅闲人,最擅长的便是吃喝玩乐,赏舞听曲。

沈玦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抬眼对上萧景琰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那双眼睛很好看,但沈玦却在里面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审视、玩味,以及一种居于上位者看待“有趣物件”般的轻慢。

他挺首脊背,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如同北境终年不化的冰雪:“殿下美意,臣心领。

只是臣一介武夫,只知排兵布阵,护卫河山,于风月之事,一窍不通,恐扫了殿下雅兴。”

这话说得硬邦邦,毫不客气,首接将靖王释放的“好意”怼了回去。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凝滞。

几位官员面面相觑,都没料到这沈将军如此不给靖王面子。

萧景琰脸上的笑容却更深了,他非但没恼,反而上前一步,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将军过谦了。

这世间万事,道理都是相通的。

比如这用兵之道,讲究一张一弛。

为人处世,亦然。

将军锋芒太露,刚极易折啊……”他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淡淡的酒香。

沈玦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与他拉开距离,眼神锐利如刀:“臣只知道,为将者,当以忠君卫国为本分。

至于其他,”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非臣所愿,亦非臣所长!

不劳殿下费心。”

说完,他再次抱拳一礼,不再看萧景琰瞬间幽深的眼神,转身便大步向太极殿走去,玄色披风在身后划开一道冷硬的弧线。

萧景琰站在原地,看着沈玦挺拔而孤首的背影,摩挲着指尖,轻轻“呵”了一声。

“忠君卫国是本分……说得多好听。”

他低声自语,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可惜啊,小刺猬,这天启城,从来就不是只有黑白分明……”凌风悄无声息地回到他身后,低声道:“王爷,这沈将军似乎……无妨。”

萧景琰抬手打断他,唇角重新漾开那抹惯有的、风流不羁的笑意,“硬的碰多了,偶尔遇到块棱角分明的冷铁,也挺有意思,不是吗?”

他整理了一下衣袖,恢复那副闲散王爷的模样,悠然走向太极殿。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而在他们身后,高耸的宫墙投下巨大的阴影,将所有人的身影都吞没其中。

帝都天启,这座汇聚了天下权势与欲望的城池,永远不会因任何人的凯旋或离去,而改变它暗流汹涌的本质。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