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绣花鞋】：鞋印到家
口袋里，钛合金的怀表不断敲击着胸口。
“当——当——”像是丧钟一般，让人头皮发麻。
……午夜的街道空旷寂寥，只有昏黄的路灯将他奔跑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如同摇曳的鬼影。
“师傅，麻烦快点，清芷园小区。”
沈无咎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后便瘫在了后座上，大口喘着气，摸出手机想打给许笙，屏幕却死活按不亮。
车内弥漫着一股廉价的香薰和烟草混合的怪味，收音机里，主持人正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调播报新闻：“……犯罪嫌疑人许某某因家庭生活矛盾，对其妻来某某产生不满……于7月5日凌晨，趁其熟睡之际，将其杀害并分尸抛弃……”收音机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锥子，凿在沈无咎的心上。
司机开着车，随口闲聊了句：“师傅，你说这案子也忒渗人，是吧？”
沈无咎没接茬，目光紧紧盯着车窗——雨刷器没开，外面也没下雨，玻璃上却有条水痕，自左向右，缓慢地呈现出一个莲花状的水纹。
沈无咎默默攥紧了胸前挂着的那块冰冷的黑色金属铭牌，“见习守狱人”几个字硌得他掌心生疼。
这块牌子的材质不像是塑料或者金属，触感温润却又带着一丝凉意，此刻正隐隐发烫，仿佛与他的心跳声在同频共振。
文物行走，即人间裂隙铭牌背后的文字在沈无咎的脑海中回荡。
那双绣花鞋，真的“走”出去了？
它要去哪里？
目标真的是……笙笙？
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了沈无咎。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稳，沈无咎几乎是摔下车门的，也顾不上找零，径首冲向了自家的单元楼。
楼道里的声控灯似乎是坏了，沈无咎用力跺了跺脚，灯光才不情不愿地亮起，发出昏黄且不停闪烁的光芒。
就在灯光亮起的刹那，沈无咎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那扇熟悉的深褐色防盗门前，清晰地印着几个湿漉漉的泥脚印！
脚印不大，三十七码左右，带着河底淤泥特有的污浊和腥气，一路延伸到门边。
门把手上，还残留着几道蜿蜒的水渍，像是指尖抚摸过的痕迹。
门把手上挂着的平安符己经湿透，暗红色的符纸皱成一团，像泡烂的血痂。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沈无咎颤抖着掏出钥匙，钥匙串哗啦作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好几次都对不准锁孔，最终，“咔哒”一声，门开了。
屋内，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往常这个时间，许笙总会为他留下一盏玄关的小灯。
“笙笙？”
沈无咎试探着呼唤，声音因紧张而有点干涩发哑。
没有回应。
只有一种无形的、粘稠的压抑感包裹着他。
“淅淅沥沥——”是水声！
从浴室方向传来的。
沈无咎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屏住呼吸，脱掉鞋子，赤着脚，蹑手蹑脚地循着水声走向浴室。
浴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透了进来，提供了一点微弱的光源。
透过门缝，沈无咎看到了让他血液逆流的一幕——许笙穿着那件她最喜欢的淡紫色睡衣，正背对着他，站在洗手台前，姿势有些僵硬，头微微低垂着，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侧脸。
她正在……洗东西？！
一下，一下，动作机械而重复，带着一种诡异的仪式感。
洗手池的水龙头开到了最大，哗哗的流水声掩盖了沈无咎的脚步声。
浑浊的、带着泥浆的水不断地从池子里漫出来，流淌到米白色的地砖上，积成了一滩滩的水洼，那股腥腐气味，在潮湿的空气里显得愈发得浓烈。
沈无咎的目光，死死盯住了许笙手中正在搓洗的东西——那是一双深蓝色的、湿透了的明代绣花鞋！
缠枝莲纹在水渍下扭曲，仿佛是活物一般在痛苦地挣扎！
“笙笙！”
沈无咎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用力抓住许笙的肩膀，想将她扳过来。
入手处，却一片冰寒刺骨，完全不似活人的体温！
许笙的身体猛地一颤，搓洗的动作停了下来。
缓缓地、极其不自然地转过头。
那张原本明媚活泼的脸上，此刻却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像是两口深井，没有丝毫神采。
然而，她的嘴角，却极其违和地向上牵起，勾勒出一丝满足而诡异的微笑，仿佛正沉浸在一个无比美好的梦境里。
然而，这诡异的平静只维持了一瞬！
下一秒，许笙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怨毒，瞳孔深处似乎闪过一抹幽蓝色的光。
她的嘴巴猛地张开，喉咙里挤出一个凄厉尖锐的，完全不属于她的女声：“负心人……都该死！！”
声音如同指甲刮过玻璃，带着浸透江水的寒意和滔天的恨意。
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从许笙身上爆发出来，狠狠撞在沈无咎的胸口！
“砰！”
沈无咎只觉得像是被一辆飞驰的大运撞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脊椎传来一阵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沈无咎勉强抬起头，只见“许笙”己经彻底转过身，五指弯曲成爪。
那原本修剪整齐的指甲，此刻变得青黑、尖锐，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光泽，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猛地朝着他的心脏掏过来！
速度之快，让沈无咎根本反应不过来！
…………PS：嘻嘻，猜猜男主会不会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