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瞳APP
这里被改造得灯火通明，没有丝毫阴森感。
几只新招募的鬼魂正笨拙地学着使用电脑，而红衣小雨则飘在前面，用投影仪讲解《现代办公软件入门》。
与之前相比，她的魂体更加凝实、清澈，眼中的怨气也消散大半。
那日陈云飞走后，凌寂就匿名向警方寄送了关键信息。
警方根据提示，在城南别墅的后院挖出了被水泥封藏七年的尸骨。
真凶——那位看似成功儒雅的第一任房主，很快落网。
整个过程，凌寂没有露面，也没有让小雨去上演复仇的戏码。
“复仇带来的短暂***，远不及沉冤得雪、因果报应对你魂体的滋养。”
当时，凌寂对躁动的小雨这样说道，“看着法律给予他现世的惩罚，地府的判官自会根据他的罪孽裁定他来世的刑期。
你的执念也该散了。”
凌寂的话落在耳边，看着凶手在电视上认罪伏法的画面，小雨身上最后一丝血色的怨气终于化为清泪流尽。
她感受到了真正的解脱。
也正因如此，她对给予她这份“公正”的凌寂死心塌地，工作效率极高。
“老板，这是上个星期的‘业务报告’。”
小雨将一份由阴气凝结的报表递给凌寂。
报表上清晰地列着：· 凶宅净化：3处（收入：9000元）· 执念疏导（含小雨案）：2例（功德点：+15）· 饿鬼道居民再就业培训：通过5名（奖励功德点：+25）凌寂扫了一眼，还算满意，抬手摸了摸小雨的脑袋，只见她顿时变得星星眼，干劲满满的又去工作了。
凌寂：“……”午后阳光正好，铺子门上的青铜铃铛却发出一串急促的鸣响，打破了宁静。
进来的是陈云飞。
他依旧穿着一身用料考究的深蓝色中式套装，但此刻却显得狼狈不堪。
衣服下摆沾着灰烬，袖口被什么利刃划开一道口子，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散乱。
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白布满了血丝，眼神里上次的倨傲被一种强压下的惊惶和屈辱取代。
“凌……凌小姐。”
他声音沙哑，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家祖……请您出手。”
凌寂正俯身于书案，手持一支狼毫朱砂笔，在一块羊脂白玉符上勾勒着极其复杂古老的纹路。
阳光照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头也没抬，笔尖稳稳划过玉面：“陈家人？
你们不是要亲自来教我玄门正宗的规矩吗？”
陈云飞的脸瞬间涨红，又迅速褪去血色，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是我们有眼无珠！
冒犯了您！
家祖……他老人家也着了道，现在……情况危急！”
原来，陈家年轻一辈中的陈灵儿，是个追求***的网红。
她弄来一款名为“血瞳”的APP进行招鬼首播，粉丝暴涨。
陈家起初不以为意，甚至有些纵容。
“我们起初尝试过自行处理，” 陈云飞语气艰涩地解释，“但这次的东西，完全不同。”
他继续道，“我们动用罗盘、追魂术、甚至请出家传的‘问天镜’，却完全找不到这APP的邪气源头。
它不像传统的妖邪有巢穴、有本体，它的根源仿佛遍布网络，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
“并且这东西手段及其诡异，它抽取的不是简单的阴气或阳气，而是一种混合了魂念、生机甚至‘运道’的复合力量。
我们尝试用清心符、辟邪咒，甚至请神护体，都效果甚微。
它像一种无形的‘规则’，一旦通过那个APP建立了‘连接’，诅咒就如影随形，传统符法根本难以把它根除。”
“两位叔伯试图强行斩断灵儿身上的连接，结果法术刚触及那黑色丝线，就引来一股更凶猛的力量反扑，不仅自身重伤，就连看护他们的几名弟子也受到了不同的伤害”陈云飞讲述时，眼神飘忽，不时流露出后怕，当提到两位叔伯重伤时，他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凌寂则始终平静，偶尔抬眼看他一下，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他言语中的所有掩饰。
就在陈家束手无策时，情况急转首下。
陈灵儿昏迷不醒，魂火微弱。
凡参与过首播互动、特别是打过赏的陈家子弟，接二连三出现幻觉，灵力流失，修炼时差点走火入魔。
连试图以深厚功力强行镇压黑气的陈家老祖陈玄罡，也被那诡异的力量侵入体内，不得不苦苦支撑。
万般无奈，他们才想起了凌寂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野路子”。
“哦？”
凌寂终于放下朱砂笔，饶有兴致地看着陈云飞，“收集魂念、生机、运道……炼制‘魂能电池’？
这手法倒是比我想的还要贪。”
凌寂站起身，“带路，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