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金牌律师李折凰打赢百亿离婚案当晚,发现丈夫出轨。她笑着在庆功宴上举杯:“敬自由。

”转身却将丈夫的脏款证据匿名递交检察院。第二天,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丈夫被铐走,

只问了一句:“我的律师费,什么时候到账?

”---第一章 胜局“驳回原告全部诉讼请求!”法官的法槌落下,

声音在庄严肃穆的最高人民法院第三法庭里回荡,带着一锤定音的决绝。

旁听席上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闪光灯如同濒死的萤火虫,挣扎着亮了几下,

又被法庭肃穆的气氛压了下去。李折凰站在被上诉人席后,身姿挺拔如冬日寒松。

她甚至没有去看对面原告律师那张瞬间灰败下去的脸,只是微微垂下眼睫,

目光落在自己面前摊开的最终陈述稿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轻轻将稿纸合拢。动作不疾不徐。一百三十七亿。

这场牵扯了国内两大商业巨头、历时近三年、被媒体冠以“世纪离婚案”的财产分割诉讼,

以她的当事人——天盛集团创始人夫人林婉清的大获全胜而告终。对方,

那位白手起家、如今在商界呼风唤雨的董事长,几乎净身出户。“李律!我们赢了!

真的赢了!”年轻的助理方晴几乎要跳起来,强忍着激动,声音带着颤抖,

抱着文件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李折凰抬眸,看向身旁眼眶微红、情绪难以自抑的林婉清,

递过去一张干净的面巾纸,声音平和,听不出太多胜利的狂喜:“林女士,结束了。

后续的资产交接,团队会跟进处理。”“折凰…谢谢你,真的…”林婉清哽咽着,

紧紧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指尖传递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李折凰轻轻回握了一下,

然后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分内之事。”她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桌面上散落的文件,

钢笔、笔记本、一沓沓厚厚的证据材料,

将它们分门别类地放入那只皮质细腻、颜色低调的深棕色公文包里。

她的动作有一种精准的效率,每一个步骤都恰到好处,不见丝毫冗杂。

就像她在法庭上的陈述,逻辑缜密,言辞犀利,每一句都直奔要害,从不拖泥带水。

庭审结束,人流开始涌动。败诉方在律师的陪同下匆匆离场,

记者们试图冲破法警的阻拦涌上来,被李折凰的助理和团队成员适时地挡住。

手机在西装内袋里震动起来,嗡嗡声持续不断。李折凰没有立刻去接。她提着公文包,

在方晴和几名助手的簇拥下,穿过嘈杂的人群,走向法庭侧面的专用通道。

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而稳定的哒、哒声响,

在一片混乱中奇异地具有穿透力。通道相对安静,将身后的喧嚣隔绝。她这才拿出手机,

屏幕上跳跃着“秦浩”两个字。她的丈夫。指尖划过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边。“折凰!

怎么样?”秦浩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和期盼,

背景音里还有酒杯碰撞的脆响和模糊的说笑。“赢了。”李折凰言简意赅,脚步未停。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秦浩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兴奋,

“我们在‘云顶’给你准备了庆功宴!大家都到了,就等你了!你可是今晚绝对的主角!

”“嗯,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就过去。”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太多波澜。“快点啊!

都等着你呢!”秦浩又催促了一句,才挂断电话。收起手机,

李折凰对身边的方晴吩咐:“你把林女士安全送回去,安抚好她的情绪。剩下的归档工作,

明天再做。”“好的,李律!”方晴用力点头,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光,“您今天真是太帅了!

那个反转,对方律师脸都绿了!”李折凰微微勾了一下唇角,算是回应,

随即转向另一边:“张律,你负责应对媒体,老规矩,可以确认胜诉,细节无可奉告。

”“明白。”安排妥当,她独自一人走向地下停车场。空旷的停车场里,

空气带着地下的阴凉和机油味。她走到那辆黑色的保时捷Panamera旁边,

没有立刻拉开车门。夕阳的余晖从停车场的出口斜斜地照射进来,

在她身前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她静静地站了片刻,从公文包侧袋里摸出一盒女士香烟,

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低头,点燃。淡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

模糊了她脸上那层职业性的、无懈可击的平静。一丝极细微的疲惫,

从她微蹙的眉宇间泄露出来,但转瞬即逝。香烟只燃了三分之一,她便掐灭了它,

精准地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系安全带,启动引擎,动作流畅而自然。

车载蓝牙自动连接,播放起一首舒缓的古典钢琴曲。她调整了一下后视镜,

镜子里映出她自己的眼睛——那双在法庭上锐利如鹰隼、此刻却沉静如深潭的眸子。

车子平稳地驶出停车场,汇入傍晚车水马龙的长河。霓虹初上,灯火璀璨,

将整座城市点缀得如同虚幻的星河。四十分钟后,

车子停在市中心最高端的“云顶”私人会所门口。门童恭敬地上前为她拉开车门。“李女士,

晚上好,秦先生他们已经在顶楼‘凌霄阁’了。”李折凰颔首,将车钥匙交给门童,

径直走向专用电梯。

光可鉴人的电梯门映出她此刻的模样——一身剪裁利落的Ar***ni藏青色西装套裙,

挽在脑后的发髻一丝不苟,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除了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简约的铂金婚戒,周身再无多余饰物。“叮”的一声轻响,

电梯抵达顶楼。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滑开,喧嚣和热浪瞬间涌来,

与电梯内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凌霄阁”偌大的包厢内,水晶灯流光溢彩,衣香鬓影,

觥筹交错。几乎在她出现的一刹那,所有的目光都聚焦过来。“我们的女战神回来了!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紧接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瞬间将她包围。秦浩第一个迎上来,

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笑容,他张开双臂,想要给她一个拥抱。李折凰却只是微笑着,

不着痕迹地伸出了右手。秦浩愣了一下,随即从善如流地握住她的手,

在她手背上响亮地亲了一下,动作带着表演式的亲昵:“老婆,辛苦了!你是我们家的骄傲!

”他接过她手中的公文包,递给她一杯早已准备好的香槟。众人围拢上来,

七嘴八舌地送上赞美和恭维。“折凰,这一仗打得漂亮!惊天逆转啊!”“李律,

以后有这种大案子,可得想着点老同学!”“一百多亿啊!折凰,你这律师费也得是天价吧?

秦浩,你小子可是捡到宝了!”秦浩搂着她的肩膀,笑容满面地应酬着,

显然极为享受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李折凰脸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与众人碰杯,

应对得体。香槟冰凉的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一丝涩意。

她目光掠过一张张或真诚或艳羡或带着算计的脸庞,最终落在不远处角落的沙发上。那里,

秦浩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着,旁边放着他常用的那个LV男士手包。

手包的搭扣没有完全扣上,敞开着一条缝隙。

一抹非常刺眼的、不属于秦浩平日审美风格的亮粉色,从缝隙中露了出来。

那像是什么织物的一角,质地细腻,颜色扎眼。李折凰嘴角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凝滞了一瞬。

她认识那种粉色,是某个奢侈品牌当季新推出的丝巾款式,主打甜美风,

与秦浩惯用的深色系、稳重风格的配饰格格不入。更与她李折凰的风格,天差地别。心脏,

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了一下,猝不及防的钝痛。但只是零点一秒的失态。她迅速移开视线,

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无懈可击,甚至更加明艳动人。

她举起手中的酒杯,清脆的嗓音穿透嘈杂:“谢谢各位今天来为我庆祝。”她顿了顿,

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终与身旁满面春风的秦浩轻轻一碰,“这一杯,敬自由。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敬自由。

为她的当事人林婉清摆脱了一段不堪的婚姻,赢得了财务和人生的自由。也似乎,

在预示着什么。众人不明所以,只当是胜利者的感慨,纷纷高声附和:“敬自由!”“干杯!

”水晶杯碰撞发出清脆的鸣响,金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摇曳生辉。李折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动作干脆利落。放下酒杯时,她的指尖冰凉,但眼神却灼热如暗夜里的星火。

她看着身旁笑容满面的秦浩,他正低头查看手机,手指飞快地打着字,

嘴角还噙着一抹温柔得有些反常的笑意。那抹亮粉色,如同一个恶毒的隐喻,

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庆功宴的气氛在“敬自由”的祝酒词后达到了***,没有人注意到,

今晚绝对主角的内心,正在悄然酝酿一场无声的风暴。她刚刚在法庭上,

为别人打赢了一场捍卫婚姻财产的战争。而属于她李折凰的战争,似乎,

才刚刚拉开血腥的序幕。==第二章 粉痕包厢里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像粘稠的糖浆,

裹挟着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李折凰站在漩涡中心,脸上的笑容是得体的面具,

指尖却冰凉的扣着香槟杯脚,仿佛握住一块永不会融化的冰。“折凰,这次天盛的案子,

听说对方找的是鼎言的王胖子?那家伙可是个难缠的角色,你是怎么找到突破口的?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凑过来,满口酒气,他是秦浩生意上的伙伴,姓赵。

李折凰微微侧身,避开那过于亲近的距离,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赵总过奖,

只是尽职调查做得比较充分而已。”她没打算分享任何实战技巧,

尤其是对着这种场合、这种人。秦浩立刻揽过话头,用力拍了拍赵总的肩膀,

带着几分炫耀:“老赵,这你就不懂了!我老婆打官司,靠的是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又压低声音,故作神秘,“还有,得有关系,有门路!是吧,

老婆?”他扭头看向李折凰,眼神带着寻求认同的热切。李折凰弯了弯唇角,没接话,

只是将杯中残余的酒液再次饮尽。酒精滑过喉咙,带来轻微的灼烧感,

却丝毫暖不了她发冷的四肢。她的余光,始终若有似无地瞟向角落沙发上的那个LV手包。

那抹亮粉色,像一根毒刺,扎在视网膜上,也扎在心尖上。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更不应该出现在秦浩的私人物品里。秦浩的审美,她太了解了,

一切以“低调奢华”“彰显身份”为准绳,领带、袖扣、皮具,无一不是深色系、经典款。

这种娇嗲的、带着少女梦幻感的亮粉色,

是他平日最嗤之以鼻的“暴发户家小姐”才会用的颜色。一个荒诞又清晰的念头,

带着冰冷的触角,悄然探入脑海。“李律,我敬您!以后我们公司有法律事务,

可一定要优先考虑我们啊!”又一个人举着杯子凑过来。李折凰收回思绪,举杯示意,

应对自如。她习惯了这种场合,习惯了在觥筹交错中保持头脑的绝对清醒。只是今天,

这份清醒里,掺入了一丝腥甜的、铁锈般的味道。她趁着秦浩再次被人拉去喝酒的空档,

不动声色地朝着沙发的方向挪了几步。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距离更近了。看得更加清楚。手包是秦浩用了两年的那款,

皮质因为常使用已经泛出温润的光泽。搭扣确实没有扣好,那抹粉色,是一角丝巾,

丝绸特有的光滑质感,在灯光下反射出细腻的光。不只是丝巾,缝隙里,

似乎还隐约露出一个极细的、银色的链子一角,像是项链。她的心脏缓缓下沉,

沉入一片冰海。这不是误放,也不是巧合。这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物品,

带着亲密无间的气息,被秦浩随身携带,甚至可能,在来这里的路上,他们还在一起。

“折凰,站这儿发什么呆呢?”秦浩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带着酒意的温热呼吸喷在她的耳廓。李折凰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随即无比自然地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没什么,有点累,

想找个地方坐一下。”秦浩不疑有他,搂住她的腰,带着她往人群中心走:“累什么累,

今天你是主角,可不能偷懒。来来来,张行长特意过来给你道贺呢!

”他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西装面料传递过来,李折凰却只觉得像被毒蛇缠住,

胃里一阵翻涌。她强忍着不适,跟着他往前走。接下来的时间,

李折凰像个设定好程序的完美机器,微笑,举杯,寒暄,应对如流。但她的大脑,

已经分裂成两个部分。一部分在维持着表面的应酬,另一部分,则在冷静地、高速地运转,

处理着那条粉色丝巾带来的信息冲击。什么时候开始的?对方是谁?到了什么程度?

秦浩最近半年的行为轨迹如同电影胶片,在她脑中一帧帧快速回放。

频繁的“加班”、“应酬”、“短期出差”;手机开始设置陌生的密码,

洗澡时也带进浴室;对她偶尔的亲近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回避;还有上个月,

他西装上那缕陌生的、甜腻的香水味,

当时他以“可能是电梯里蹭到的”轻易搪塞过去……蛛丝马迹,原来早已遍布生活的缝隙。

只是她忙于一个个案子,沉浸在为当事人争夺公平正义的战场里,

忽略了自己后院的烽火连天。不,不是忽略。是她从未想过,秦浩会背叛。他们相识于微时,

一起打拼,他当初追她时,也曾在她租住的筒子楼楼下等上一整夜。

她帮他处理公司初期的所有法律纠纷,为他规避了无数风险。他们有了可爱的女儿瑶瑶,

买了这城市顶级的豪宅,是人人艳羡的模范夫妻。利益,情感,社会关系,早已盘根错节,

牢牢捆绑。他怎么会?他怎么敢!一股混杂着背叛、荒谬和尖锐痛楚的情绪,如同岩浆,

在她冷静的外壳下奔涌,试图找到一个喷发的出口。但她死死地压住了。她是李折凰,

是能在最高法院让对手溃不成军的金牌律师。情绪失控,

是战场上最先倒下的人才会犯的错误。庆功宴终于在深夜散场。秦浩喝得有点多,脚步虚浮,

脸上泛着红光,依旧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和众人的吹捧中。他搂着李折凰,

几乎将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老婆…我们今天…嗝…真给力!你看老赵他们,

羡慕得眼都红了…”他含糊地说着,喷出的酒气令人作呕。李折凰沉默地支撑着他,

按了下行的电梯键。电梯门光洁如镜,映出她毫无表情的脸,和秦浩醉意朦胧的侧影。

司机早已等在楼下。将他们送回位于市中心顶级的豪宅“君临天下”。一路上,

秦浩靠在座椅上,很快就发出轻微的鼾声。李折凰侧头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向后掠去,

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她紧紧攥着手包,那里面,装着今晚决定案件胜负的关键证据U盘,

也仿佛装着她此刻冰冷而坚硬的决心。回到家,保姆早已睡下。偌大的别墅空旷而安静,

只有地脚灯散发着幽微的光芒。李折凰将秦浩扶到二楼卧室的床上,他嘟囔了一句,

翻身便睡了过去。她没有开大灯,就着浴室透出的微弱光线,站在床边,

低头看着这个同床共枕了近十年的男人。他睡得毫无防备,

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志得意满的笑容。她的目光,

最终落在他随手扔在床头柜上的那个LV手包上。就是现在。她伸出手,动作轻缓,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打开了手包的搭扣。那抹亮粉色,彻底暴露在眼前。果然是一条丝巾。

爱马仕当季新款,繁复的印花,扎眼的粉。丝巾下面,压着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

吊坠是一个小巧的字母“X”。除了丝巾和项链,手包里还有一个用过的剧院门票存根,

是上周五晚上的一场热门话剧,那天秦浩告诉她,他在外地出差。

还有一个很女性化的、印着卡通图案的创可贴包装壳。李折凰的眼神,一寸寸地冷下去,

最后凝结成冰。她没有动任何东西,只是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到静音模式,

对着那条丝巾、那条项链、那张剧院存根,仔仔细碎,从不同角度,

拍摄了清晰的照片和一段短视频。做完这一切,她将东西按照原样小心翼翼地放回,

扣好搭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后,她转身,走进了与卧室相连的书房。反手,

轻轻锁上了门。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启动时发出的幽蓝光芒,

映亮了她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深不见底、此刻正翻涌着滔天巨浪的眼睛。她打开电脑,

插上那个保存着天盛案最终证据链的加密U盘,但她的手指,

却在键盘上一个截然不同的文件夹上停顿。那个文件夹,标签是“浩远实业税务筹划初稿”。

浩远实业,是秦浩的公司。敬自由?呵。李折凰的嘴角,

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刺骨、毫无笑意的弧度。她的战争,开始了。而这一次,她不仅要赢,

还要对方——尸骨无存。==第三章 夜谋书房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光晕局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一角,将李折凰的身影切割得半明半暗。

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勾勒出紧绷的线条。手机相册里,

那几张关于粉色丝巾、项链和剧院存根的照片,像烧红的烙铁,灼烫着她的指尖和眼球。

她没有删除,反而将其加密,上传到一个私密的云存储空间。然后,

她点开了那个名为“浩远实业税务筹划初稿”的文件夹。这里面,

存放着她几年前帮秦浩的公司进行税务合规性审查时留下的一些底稿和数据分析。

当时浩远实业规模还没这么大,业务相对简单,她以律师的角度给过一些建议,

后续的具体操作和近几年越发复杂的账目,她并未深入参与。

但律师的敏锐和对秦浩行事风格的了解,让她当初就隐约感觉到,秦浩在灰色地带的试探,

胆子越来越大。只是当时,他们是夫妻,利益一体,有些话点到即止,

她甚至在某些模糊地带,用自己的专业能力,为他进行过“合理化”的包装。现在回想起来,

每一个被她用法律条文巧妙遮掩过去的漏洞,此刻都成了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而她,可能就是那个亲手挥剑的人。荒谬感再次袭来,带着辛辣的讽刺。她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情绪是奢侈品,现在她需要的是绝对的理智和精准的行动。

她首先调取的,是浩远实业近两年的公开财报和税务申报记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调出专业的财务分析软件,将一组组数据输入、比对。眉头渐渐蹙紧。

表面的财务数据做得相当漂亮,营收增长、利润可观,纳税额也符合常规比例。

但几个关键的成本项和关联交易方,在她看来,存在着明显不合逻辑的勾稽关系。

她切换到另一个界面,登录了一个需要特殊权限才能访问的企业信息查询平台。

这是她因职业身份才拥有的高级别账户,

可以查到一些非公开的股权穿透信息和司法协助记录。

输入“浩远实业”以及几个她凭记忆和直觉筛选出的关联公司名称。

屏幕上跳出的股权结构图,像一张精心编织的蜘蛛网。层层嵌套的空壳公司,

分布在税收洼地的异地子公司,与几家背景成谜的“供应商”和“客户”之间,

存在着金额巨大的、循环往复的资金往来。有些公司的注册法人,名字很陌生,

但李折凰凭借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很快想起,其中两个,似乎是秦浩老家远房亲戚的名字,

几年前来城里投奔他,被他安排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岗位。线索开始串联。她拿起一支钢笔,

个关键词:虚增成本、转移利润、关联交易非关联化、利用税收洼地……这些手段并不新鲜,

甚至可说是老套。但如果做得足够隐蔽,规模足够大,

确实能在短期内极大程度地美化报表、隐匿利润、逃避税款。秦浩的胃口,

显然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光有推测不够,需要实质证据。

这些核心的、真实的账目和资金流水,必然被秦浩严密保管,

不可能放在公司的公开服务器上。她沉吟片刻,拿起另一部不常用的备用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睡意朦胧的男声:“喂?

哪位?”背景音里还有婴儿细微的啼哭和女人安抚的声音。“阿杰,是我,李折凰。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似乎是阿杰走到了相对安静的地方。“折凰姐?”他的声音清醒了不少,

带着诧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阿杰,原名陈杰,

是秦浩公司的元老级员工,曾经是技术部的核心骨干,为人踏实肯干,对秦浩也算忠心。

一年前,他因为不满秦浩为了压缩成本使用劣质原材料,与秦浩发生激烈冲突,

后被秦浩以“管理结构调整”为由,明升暗降,调到了一个闲职。

这件事当时在公司里闹得不大愉快,李折凰有所耳闻,还私下劝过秦浩,但秦浩一意孤行。

更重要的是,陈杰的妻子身体不好,孩子刚满一岁,家庭负担很重。他需要这份工作,

但又对秦浩心存怨怼。李折凰看中的,就是他这种矛盾的心理状态,以及他曾经在技术部,

可能接触过核心数据备份系统的经历。“没什么大事,”李折凰语气平和,听不出任何异常,

“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工作还顺利吗?弟妹的身体好些了没有?

”陈杰在电话那头苦笑了一下:“劳折凰姐惦记,老样子吧。工作…就那样,混口饭吃。

我老婆还是老毛病,需要静养。”“嗯,”李折凰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阿杰,

我记得你以前在技术部,负责过一段时间公司内部的数据安全备份系统,对吧?

”陈杰明显警觉起来:“折凰姐,你问这个干嘛?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不归我管了。

”“别紧张,”李折凰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只是想了解一下,

浩远近几年所有的财务和业务数据,包括那些…不在明面服务器上的,是否都有异地备份?

备份的频率和访问权限,现在是谁在负责?”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能听到陈杰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李折凰并不催促,耐心地等待着。她知道,

陈杰在权衡利弊,在挣扎。“折凰姐…”良久,陈杰的声音干涩地响起,

“你…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李折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了她的条件:“阿杰,

我知道你是个有底线的人,也知道你家里的难处。秦总最近的一些做法,我也有所察觉,

恐怕…不太妥当。我不需要你做任何违法的事,只需要你告诉我,

拿到那些‘真实’数据的方法。作为回报,”她顿了顿,声音清晰而冷静,

“我可以为你妻子联系国内最好的专科医生,承担后续所有的治疗费用。另外,

如果将来公司有变动,我会确保你得到应有的补偿,并且为你写一封足够分量的推荐信,

帮你找到更好的下家。”她给出的,是陈杰目前最迫切需要,

而秦浩绝不可能给他的东西——家人的健康和未来的职业保障。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李折凰甚至能想象出陈杰在电话那头,因为内心激烈挣扎而额头冒汗的样子。

“……数据…确实有物理隔离的备份,不在公司网络内。”陈杰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低得几乎听不见,“在…在秦总郊区那栋用来待客的别墅里,

书房有个伪装饰画后面的保险柜。备份硬盘每周五下午由技术部心腹小王送去更新一次,

周一早上取回。密码…我不确定,但听说,

跟秦总母亲的名字缩写和生日有关…”他说得断断续续,但信息足够关键。“谢谢。

”李折凰干脆利落,“照顾好弟妹,医生的事,我明天就联系你。”挂断电话,

她删除了通话记录,将备用手机放回抽屉深处。郊区别墅,保险柜,

母亲的名字和生日……秦浩对他的母亲感情极深,这点她很清楚。

他甚至将母亲的名字和生日设为过他们某个不常用银行账户的初始密码。线索越来越清晰了。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夜未眠,加上高度紧张的精神消耗,

让她感到一阵阵疲惫袭来。但大脑却异常兴奋。证据链的轮廓已经在脑中成型。下一步,

就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那栋别墅,拿到保险柜里的硬盘,并复制里面的数据。

这需要周密的计划,需要合适的人选,需要避开秦浩和他心腹的耳目。难度很大,风险更高。

一旦被秦浩察觉,不仅打草惊蛇,他们之间那层看似牢固的夫妻关系,也会瞬间撕破脸,

陷入不可挽回的境地。她睁开眼,目光落在台灯旁的一个相框上。照片里,

三岁的女儿瑶瑶扎着两个小揪揪,笑得见牙不见眼,被她抱在怀里,秦浩则站在旁边,

搂着她们,也是一脸幸福。那虚假的、构筑在谎言和背叛之上的幸福,像一把钝刀,

在她心口反复切割。女儿…她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为女儿营造的这个世界。无论是谁,

只要敢伸手,就要有被剁掉爪子的觉悟。秦浩,这是你自找的。

李折凰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如同淬了冰的刀锋。她拿起内线电话,

拨通了保姆房的号码。“张姨,明天早上,帮我联系一下安保公司,

就说我需要升级家里的安防系统,特别是书房和主卧,

增加一套独立的、只有我能控制的监控和报警装置。”电话那头传来张姨睡意朦胧的应承声。

挂断电话,李折凰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窗外,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晨曦微露,给这座沉睡的城市蒙上了一层清冷的蓝灰色光晕。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她,

李折凰,即将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征途。这条路的尽头,可能是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也可能是…彻底的自由。她端起桌上已经冷掉的半杯水,一饮而尽。冰冷的水流划过食道,

让她更加清醒。转身,她打开书房门,面色如常地走向浴室,准备洗漱,

迎接注定不会平静的一天。卧室里,秦浩依旧鼾声如雷,对即将降临的灭顶之灾,毫无察觉。

==第四章 铁证晨曦透过书房的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

李折凰已经换上了一身干练的深灰色西装套裙,发髻重新梳理得一丝不苟,

仿佛昨夜那个在电脑冷光前彻夜未眠、内心翻涌着惊涛骇浪的女人从未存在过。

她坐在餐桌前,小口吃着保姆张姨准备的燕麦粥,对面是精神还有些萎靡的秦浩。

“头还有点疼…”秦浩揉着太阳穴,抱怨道,“昨晚喝太多了。”他抬眼看向李折凰,

语气带着惯常的、带着点理所当然的亲昵,“老婆,你今天不去律所吧?

下午陪我去见个客户?对方有点难缠,你压阵我放心。”李折凰握着勺子的手指微微一顿,

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搅动着碗里的粥,声音平淡无波:“上午有个重要的视频会议,走不开。

下午…约了林婉清做后续的交接说明,你知道的,天盛的案子,收尾工作不能马虎。

”她搬出了林婉清和天盛案,这是目前最正当、也让秦浩无法反驳的理由。

秦浩果然皱了皱眉,但没再坚持,只是嘀咕了一句:“也是,一百多亿的案子,是得处理好。

”他拿起手边的平板电脑,开始浏览财经新闻,似乎很快就将这点不快抛诸脑后。

李折凰垂下眼睫,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嘲。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她语气里那份刻意的疏离,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在他的认知里,

她李折凰永远是他事业版图上最可靠、最顺手的一枚棋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早餐在一种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结束。秦浩出门后,李折凰立刻上楼回到书房。

她反锁了门,拿出那部备用手机,再次拨通了陈杰的电话。“阿杰,是我。”“折凰姐。

”陈杰的声音听起来比昨夜镇定了一些,但依旧带着紧绷。“我需要更具体的信息。

”李折凰开门见山,“郊区别墅的地址,安保情况,保姆或者看守人员的作息规律。还有,

小王通常周五下午几点过去,停留多久?”电话那头传来陈杰深吸一口气的声音。

“地址我短信发你。那别墅平时就一个老保姆张妈在看守,她是秦总老家来的远亲,

耳朵有点背,下午习惯睡午觉,一般从两点睡到四点。小王…通常是周五下午三点左右到,

停留不超过半小时,主要是更换硬盘和做简单检查。”“监控呢?”“别墅外围有,

但年头不短了,听说有几个探头坏了很久也没修。内部…主要是客厅和主要通道,

书房好像没有,秦总不喜欢在私密空间装那个。”信息很关键。李折凰快速记下。“好。

你那边一切如常,不要露出任何马脚。”“我知道,折凰姐…”陈杰顿了顿,

声音里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恳求,“你答应我的…”“我李折凰说话算话。”她斩钉截铁,

“医生今天下午会联系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没有通过电话。”挂断,删除记录。

陈杰的短信很快过来,是一个详细的地址和几张他凭记忆画的别墅简易布局图,

标注了书房和可能存放保险柜的位置。李折凰看着手机屏幕,眼神锐利如鹰。时机稍纵即逝,

必须赶在下一次数据更新前动手。今天是周三。

她需要一个绝对可靠、且有能力完成这种“非正式”取证任务的人。

她脑海里迅速过滤着人选。律所的助理不行,太容易被关联。私家侦探?鱼龙混杂,

风险太高。一个名字跳了出来——雷豹。退伍侦察兵出身,曾是某个重要人物的贴身保镖,

因为性格耿直得罪了人,后来在她的帮助下打赢了一场诬告官司,保住了清白和饭碗。

他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而且此人身手了得,精通电子设备和反侦察,最重要的是,

嘴巴极严,重诺守信。她找出一个很少使用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豹哥,是我,李折凰。

”“李律师?”雷豹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丝意外,“您有什么吩咐?”“有个私事,

需要你帮忙,风险不小。”李折凰言简意赅,“报酬按你平时的三倍算。”“您说。

”雷豹没有半分犹豫。李折凰将情况简要说明,隐去了秦浩的身份,

只说是需要从某个安保不算严密的私人住宅书房保险柜里,

无声无息地取一些东西并完整复制,原物放回,不能留下任何痕迹。雷豹安静地听完,

只问了几个关键问题:地址、目标物品描述、保险柜可能类型、人员活动规律。

“东西大概多大?”“应该是2.5英寸的移动硬盘,可能不止一个。

”“保险柜型号不确定,但密码可能跟一个已故长辈的名字和生日有关。

”“主要风险是一个耳背的老保姆,下午两点到四点大概率在午睡。”“外围监控有死角,

内部书房无监控。”雷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快速评估。“问题不大。

需要设备准备时间,最快明天下午可以动手。”“好。具体计划和接应地点,稍后发你。

保持联系。”敲定最关键一环,李折凰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静。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是在法律边缘行走,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下午,

她如约去了律所,处理了几件紧急公务,并和团队开了天盛案的总结会。

她表现得一如既往的专业、高效,甚至比平时更加沉默寡言。会议间隙,

助理方晴给她端来咖啡,小心翼翼地问:“李律,您没事吧?看起来有点累。

”李折凰接过咖啡,扯了扯嘴角:“没事,天盛案后续有点耗神。”她抿了一口黑咖啡,

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恰如她此刻的心境。下班后,她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去了一家高端儿童用品店,给女儿瑶瑶买了一个她念叨了很久的***版洋娃娃。

抱着包装精美的娃娃坐进车里,她看着窗外华灯初上的街景,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在用这种方式,

弥补内心那份因为即将亲手摧毁女儿现有家庭结构而产生的、细微却无法忽视的愧疚感吗?

不。她很快摒弃了这种软弱的情绪。她所做的一切,

正是为了给女儿一个真正干净、安全的未来。一个建立在谎言和犯罪基础上的家,

才是对瑶瑶最大的伤害。回到家,秦浩难得地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打电话,

语气温柔:“…嗯,知道了,你喜欢就好…乖,我这边有点事,晚点再说。

”看到李折凰进来,他迅速对着话筒说了句“再见”,然后挂了电话,

脸上堆起笑容:“老婆回来了?给瑶瑶买娃娃了?她肯定高兴坏了。

”李折凰目光扫过他脸上那来不及完全收敛的温柔,以及他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那语气,绝不是在跟客户或者普通朋友说话。

她不动声色地将娃娃交给迎上来的张姨,淡淡应了一声:“嗯。”晚饭时,

秦浩显得心情很好,甚至主动给李折凰夹了菜。“对了,老婆,下周我可能要出差几天,

去南边考察个项目。”李折凰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去哪?去几天?

”“就三四天吧,具体行程还没定,定了告诉你。”秦浩含糊其辞,低头扒了一口饭。

李折凰没有再问。她知道,这趟“出差”,大概率是和那个“X”小姐有关。也许,

正是她脖子上戴着那条“X”项链的主人。内心那片冰冷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第二天,

周四。李折凰以“处理天盛案敏感后续,需要绝对安静”为由,没有去律所,

留在家里书房“办公”。她通过加密渠道和雷豹确认了最终的行动计划。

雷豹会伪装成宽带维修人员,在周五下午两点半左右进入别墅区域,

利用老保姆张妈午睡的时间窗口行动。一整天,李折凰都待在书房里。她处理了一些邮件,

看了几份案卷,但效率极低。大部分时间,她只是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佣人修剪花草,

或者凝视着墙上那幅巨大的全家福,眼神空茫。时间从未如此缓慢而煎熬。傍晚,

她接到雷豹发来的最后确认信息:“设备就绪,明日按计划进行。”她只回了一个字:“好。

”放下手机,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暴风雨来临前,那种压抑到极致的死寂。她知道,

明天之后,一切都将不同。周五下午,两点二十五分。李折凰坐在书房里,

面前的电脑屏幕停留在一份无关紧要的法律文书上。她的手机就放在手边,屏幕漆黑,

静默无声。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搏动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力量。两点五十分。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一个没有存储姓名的号码发来一条简短的信息:“货已到手,完好。

正在复制。”李折凰盯着那条信息,瞳孔微微收缩。她拿起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回复:“小心。复制完成,原路送回。”信息发送成功。她放下手机,缓缓靠向椅背,

闭上了眼睛。第一步,已经迈出。接下来,就是等待雷豹将复制的数据送回来,以及,

验证这些数据,是否真的能成为将秦浩打入地狱的铁证。窗外,阳光正好,但她知道,

属于自己的黑夜,才刚刚开始。而黎明,或许需要踏着背叛者的尸骨,才能到来。

==第五章 裂痕时间在死寂中缓慢爬行。李折凰维持着靠在椅背上的姿势,闭着眼,

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只有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她内心远非平静的波澜。书房里落针可闻,

窗外的车流声、远处隐约的施工噪音,都被无限放大,敲击着她紧绷的神经。“正在复制。

”这四个字像烙铁,在她脑海里反复灼烧。每一秒的等待,都伴随着巨大的不确定性。

雷豹是否真的能万无一失?复制过程会不会出现意外?张妈会不会突然醒来?

秦浩会不会心血来潮提前回去?各种糟糕的可能性如同黑色的潮水,在她冷静的堤坝下涌动,

试图寻找一个裂缝。她强迫自己深呼吸,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法律文书上,

但那一个个熟悉的铅字,此刻却失去了所有意义,无法进入她的大脑。三点二十分。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依旧是那个号码:“复制完成,原物已归位。一切顺利。如何交货?

”一股巨大的、几乎让她虚脱的松弛感瞬间席卷全身,但立刻被更强的警惕取代。

成功了第一步,但远未到可以松懈的时候。她快速回复:“老地方,‘静心斋’茶室,

7号包间。晚上八点。”“收到。”放下手机,李折凰才感觉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紧握的手指松开,掌心是指甲掐出的深深红痕。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户。

微凉的晚风灌入,吹散了些许书房里凝滞的空气,也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接下来,

她需要扮演好“秦太太”的角色,直到晚上拿到数据。傍晚,秦浩准时回家。

他似乎心情极佳,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甚至主动去儿童房陪瑶瑶玩了半个小时的积木。

餐桌上,他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下周的“出差”计划。“南边那个项目,前景很不错,

如果能拿下来,浩远明年至少能再上一个台阶。”他切着盘子里的牛排,语气带着踌躇满志,

“这次过去,还得见几个关键人物,应酬怕是少不了。”李折凰慢条斯理地吃着沙拉,

头也没抬,声音平淡:“嗯,注意身体,少喝点酒。”她的反应过于平淡,

以至于秦浩都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停下刀叉,看向她:“怎么了?今天好像没什么精神?

天盛案的后续很麻烦?”“没什么,”李折凰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

甚至扯出一个极淡的、堪称温顺的笑容,“可能是前几天绷得太紧,突然松懈下来,有点累。

你出差的东西让张姨帮你收拾好。”这个笑容和关心似乎取悦了秦浩,他立刻释然,

重新变得眉飞色舞:“放心吧,老婆大人!等我这次凯旋,给你和瑶瑶带礼物!

”李折凰低下头,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蔬菜,掩去眸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冰冷的讥诮。

礼物?或许,她很快会送他一份“大礼”。晚上七点四十分。

李折凰以“约了朋友做SPA放松”为由,驾车离开了家。

“静心斋”茶室位于城市另一端一个相对僻静的文创园区内,环境清幽,注重客人隐私。

李折凰是这里的常客,拥有固定的包间。她提前五分钟到达,7号包间里已经按照她的习惯,

熏上了淡淡的檀香。她点了一壶普洱,茶水在紫砂壶里渐渐晕开酡红。八点整,

包间的移门被无声地拉开。

一个穿着普通灰色夹克、身材精干、面容普通到扔进人海就找不到的男人闪身进来,

正是雷豹。他手里提着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帆布电脑包。“李律师。”雷豹微微颔首,

将电脑包放在茶桌上,推到她面前。“坐。”李折凰给他倒了一杯茶,“顺利吗?”“顺利。

”雷豹言简意赅,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别墅安保很松懈,

老保姆睡得很沉。保险柜是老式机械密码锁,根据您提供的线索,试了三次就打开了。

里面有三个移动硬盘。我用了最快的设备进行全盘镜像复制,确保数据完整性和原盘一致,

操作痕迹也已清除。”李折凰打开电脑包,里面躺着三个崭新的、未拆封的同型号移动硬盘。

雷豹做事极为谨慎,连存储介质都换了全新的。“辛苦了,豹哥。

”李折凰将一张准备好的、不记名的银行卡推到对方面前,“尾款在里面,密码是老规矩。

”雷豹看也没看,将卡片收起,站起身:“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设备处理干净了,

您放心。”“好。”李折凰点头。雷豹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

包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茶香袅袅。李折凰的目光落在那个黑色的电脑包上,

眼神复杂。这里面,可能装着足以打败她婚姻、甚至将秦浩送入监狱的证据。

她没有立刻去查看,而是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品着杯中微涩的普洱。她在积蓄勇气,

也在调整心态,准备迎接可能看到的、最丑陋的真相。半小时后,她结账离开,

提着那个看似普通、却重若千钧的电脑包,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她没有回家,

而是驱车来到了市中心那套她婚前购买、登记在自己名下、连秦浩都很少来的高级公寓。

这里,是她的绝对私密空间,也是她此刻唯一能感到安全的地方。锁好门,拉上所有的窗帘。

她走进书房,将三个硬盘连接到自己那台经过特殊加密处理、从不联网的笔记本电脑上。

深呼吸。点开第一个硬盘的镜像文件。大量的文件夹跳了出来,

名称五花八门:“项目报表”、“合同备份”、“内部通讯”……看似正常。

她直接点开了标注着“财务核心数据”的文件夹。里面是更加细分的子文件夹,

按年份和项目分类。她随机点开一个近期的项目文件夹,

里面是详细的成本明细表、资金流水PDF、以及一些扫描的票据凭证。

目光快速扫过屏幕上的数字和条目。起初,似乎并无异常。

几项金额巨大的“原材料采购”、“技术服务费”与后面附着的资金流水方进行交叉比对时,

问题出现了。有几家收款公司的名字,

赫然出现在她昨天查询到的、那些与浩远实业有关联的空壳公司名单里!

资金在浩远与这些空壳公司之间流转,数额巨大,但对应的实物或服务凭证,

却显得模糊不清,甚至有些根本对不上号。这是典型的虚增成本,转移利润!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她退出这个文件夹,

又点开了另一个名为“海外业务-维尔京群岛”的加密文件夹。

破解密码花费了她几分钟时间密码果然与秦浩母亲的信息有关。

里面的文件更是触目惊心!大额的资金,通过复杂的多次中转,

最终流入了几个设立在避税天堂的离岸公司账户。而这些离岸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经过层层代持协议掩护,最终的受益人指向模糊,但其中一个反复出现的代持人名字,

李折凰有印象,是秦浩的一个高中同学,常年待在国外。这已经不仅仅是税务问题了,

很可能涉及洗钱和向境外非法转移资产!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一种被彻底愚弄和背叛的愤怒。她点开第三个硬盘,

这个硬盘里存放的多是内部邮件和即时通讯软件的聊天记录备份。

她输入了几个关键词进行搜索:“处理”、“干净”、“安全”、“上面”。

大量的聊天记录被筛选出来。其中一段对话,

发生在秦浩和他的财务总监之间:财务总监: “秦总,上个月那笔八千万的‘咨询费’,

走‘鑫达’那边出去,对方要求补一份形式合同,您看?”秦浩:“嗯,你看着弄,

做得像样点。别留尾巴。”财务总监:“明白。就是…数额有点大,

我担心…”秦浩:“担心什么?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按老规矩,分拆成几笔,走不同的通道。

尽快处理掉。”财务总监:“好的秦总。

”“老规矩”、“别留尾巴”、“分拆”……这些字眼,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

刺穿着李折凰最后的侥幸。她继续翻看,鼠标滚轮飞速下滑。突然,

一个被多次提及的代号引起了她的注意——“X”。她立刻集中精神,专门搜索这个代号。

相关的记录不多,但足够清晰。大多是秦浩吩咐助理或心腹的记录:“给X准备的礼物,

送到了吗?”“X下周的生日会,场地安排好了没有?要最好的,私密性强的。

”“从我的个人账户,划五十万到X的卡上,就说让她买点喜欢的。”个人账户!五十万!

生日会!李折凰猛地靠在椅背上,胸口剧烈起伏,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她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文字,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证据。铁证如山。偷税漏税,转移资产,可能还涉及洗钱……以及,

用夫妻共同财产,肆无忌惮地豢养着情妇。她以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当这一切***裸、条理分明地呈现在眼前时,那种毁灭性的冲击力,

还是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

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冰冷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不是悲伤,

是极致的愤怒和恶心。她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反复冲洗着脸,抬起头,

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却燃烧着骇人火焰的女人。好了,李折凰。她对自己说。

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证据已经到手,剩下的,就是如何运用这些证据,让该付出代价的人,

付出最惨痛的代价。她擦干脸,回到书房,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和锐利,

甚至比以往更加深邃,更加……冷酷。她将三个硬盘里的关键证据,分门别类,

重新整理、打包,加密存储在不同的物理设备和云端。做完这一切,窗外天色已微亮。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她,也已经不再是昨天的李折凰。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方晴的电话,

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异样:“方晴,帮我查一下,检察院分管***侦查的副检察长,

最近一周的公开行程。”==第六章 暗流周一早晨,君临天下别墅。餐桌上气氛微妙。

秦浩一边翻着财经报纸,一边大口吃着煎蛋,显然还在为即将到来的“南边项目”兴奋。

李折凰坐在他对面,小口喝着牛奶,目光落在窗外被晨光笼罩的花园,眼神平静无波。

“对了,老婆,”秦浩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放下报纸,“我出差这几天,

公司那边你帮忙盯着点?特别是财务那边,老周财务总监最近身体不太好,

有些流程你帮着把把关。”李折凰端着杯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让她把关财务?

是试探,还是他真的如此自信,认为她永远不会察觉,

或者即使察觉了也会为了共同利益替他遮掩?她垂下眼睫,遮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嘲,

声音温和:“好。有什么急件需要你签字的,我让方晴送到你酒店。”“嗯,***。

”秦浩满意地点点头,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起身准备离开。他走到李折凰身边,

习惯性地想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李折凰几乎是本能地、微不可查地向后仰了仰,

避开了那个接触。秦浩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掠过一丝错愕。李折凰立刻拿起手边的牛奶杯,

掩饰性地喝了一口,语气自然地补充道:“路上小心,到了报个平安。

”秦浩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见她神色如常,只当是自己错觉,

或者是她还在为之前庆功宴他喝多的事闹别扭,便也没多想,摆摆手:“知道了。

”拿起公文包,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听着门外汽车引擎声远去,李折凰才缓缓放下杯子,

指尖冰凉。刚才那一瞬间的回避,几乎是身体快于大脑的反应。

这副曾经熟悉、如今却沾满背叛气息的躯壳,让她从生理上感到排斥。她深吸一口气,

压下翻涌的情绪。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上午九点,李折凰准时出现在律所。

她首先召集团队开了个短会,安排了本周几个重点案件的推进计划,将大部分常规工作下放,

为自己腾出时间和空间。“李律,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助理方晴关切地问。

“没事,可能有点没倒过来。”李折凰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如常,“天盛案的后续你多费心,

林女士那边有任何需求,第一时间告诉我。”“明白。”处理完必要公务,

她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反锁了门。她需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如何将手中的“证据包”,

安全、有效、并且最大程度发挥威力地递出去。直接匿名邮寄给检察院?太被动,

无法控制进度,也无法确保材料能到达关键人物手中。通过关系引荐,当面递交?风险太高,

容易暴露自己,也容易打草惊蛇。她需要一个既能直达天听,

又能将自己完美隐匿在幕后的渠道。她打开电脑,

调出方晴之前发来的、关于检察院分管***侦查的副检察长宋卫国的行程表。宋卫国,

五十出头,以铁面无私、办案能力强著称,是系统内有名的“硬骨头”。行程显示,

本周四下午,宋卫国将在市检察官学院有一个关于“新型***侦查实务”的内部讲座。

内部讲座…这意味着参与者多是系统内人员,安检严格,但或许,这也是一个机会。

李折凰沉吟片刻,拿起内部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师兄,是我,折凰。

”电话那头是她读研时的师兄,如今在司法系统内担任要职,人脉广泛。“折凰?

难得你主动打电话来,听说你刚打了个漂亮仗,恭喜啊!”师兄笑声爽朗。“师兄过奖了。

”李折凰寒暄两句,切入正题,“有件事想麻烦你。

市检察官学院周四下午宋检那个内部讲座,我想去听听,学习一下,

不知道方不方便弄一张入场券?”师兄有些意外:“哦?你对***侦查也感兴趣了?

你们非诉和民商业务,跟这个领域交叉不多吧?”“天盛案涉及一些跨境资产追索,

可能用得着。多学点总没坏处。”李折凰理由充分,语气坦然。“这倒也是。行,

我想办法给你弄一张,不过位置可能比较靠后。”“没关系,能进去学习就行,谢谢师兄。

”挂断电话,李折凰眼神锐利。入场券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开始着手准备要递交的材料。

她不能将原始证据全部抛出,那样目标太大,也容易引火烧身。

她需要做一份“精华版”的举报材料。她从复制的硬盘数据中,

筛选出几笔最具代表性、证据链相对清晰完整的违规交易。

包括那笔八千万的“咨询费”流向空壳公司的完整路径,

以及一笔通过离岸公司转移至海外的五百万美元资金的流转记录。每一笔,

都附上了清晰的资金流水截图、内部沟通记录关键信息已做脱敏处理,

隐去了提及具体人名的部分,但保留了能体现决策意图的关键词,

以及她所做的简明扼要的法律风险分析,

直指其可能涉嫌的罪名——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逃税罪,甚至可能触及洗钱罪。

她用的是最专业的法律文书格式,措辞严谨,逻辑清晰,像一份准备提交给法庭的专家报告。

但内容,却是一把淬毒的匕首。材料全部用打印店最普通的A4纸打印,

装在一个毫不起眼的牛皮纸档案袋里。她没有使用任何带有个人特征的文具或设备。

周四下午,李折凰提前半小时到达市检察官学院。她穿着一身低调的深蓝色职业装,

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披散下来,稍稍改变了平日一丝不苟的形象,混在参会的人群中,

并不显眼。讲座在学院的大礼堂举行。她按照师兄给的座位号,在倒数几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台上,宋卫国正在侃侃而谈,声音洪亮,逻辑严密,剖析着当前***的新特点和新动向。

李折凰安静地听着,目光却不时扫过会场环境和出入口。她在观察,在等待。

讲座持续了两个小时。结束后,参会人员开始陆续退场。宋卫国被几个学员围住提问,

他耐心地一一解答。李折凰没有急于离开,她等到围在宋卫国身边的人渐渐少了,才站起身,

看似随意地朝着台前走去。她手里拿着那个牛皮纸档案袋,还有一本今天讲座的笔记。

就在她即将走近宋卫国,而宋卫国也准备转身离开讲台时,她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

身体一个趔趄,手中的笔记和那个档案袋“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正好落在宋卫国的脚边。

“哎呀,对不起!”李折凰连忙道歉,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慌乱和尴尬,蹲下身去捡。

宋卫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打断,下意识地也弯腰帮忙捡起散落的纸张。“没事没事。

”宋卫国将捡起的几页笔记递还给李折凰,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最上面那张纸——那正是李折凰精心准备的举报材料的第一页,

上面清晰地列着浩远实业的名称和那笔八千万资金的异常流向图。

宋卫国的目光在那页纸上停留了零点几秒,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将纸张递还。李折凰接过纸张,连声道谢,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迅速将所有的东西,

包括那个掉在地上的牛皮纸档案袋里面的材料已经散落,目的已达到,

胡乱地塞进自己的公文包,然后像是为了避免更多尴尬,匆匆转身离开了会场。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自然得像是一场意外。

宋卫国看着那个匆匆离去的、略显慌张的女士背影,又看了看刚才那张纸掉落的位置,

眼神若有所思。他常年与各种举报打交道,这种“意外”,他见过不止一次。

但刚才瞥见的那页纸上的内容,涉及金额巨大,指向明确,

分析专业……不像是一般的捕风捉影。他不动声色,

对身边的助理低声交代了一句:“刚才那位女士掉的东西,留意一下。”助理心领神会。

李折凰快步走出检察官学院,坐进自己的车里,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手心全是汗。她成功了。种子已经埋下。以宋卫国的经验和嗅觉,

绝不会对那样一份“意外”出现的、内容敏感的材料视而不见。接下来,

检察院很可能会启动初步的秘密调查。而她,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并且,确保在风暴来临前,

将自己和女儿,置于绝对安全的位置。她发动汽车,驶离检察官学院。后视镜里,

学院庄严肃穆的大门渐渐远去。暗流,已经开始涌动。平静的湖面下,漩涡正在形成。

她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秦浩,你的好日子,到头了。==第七章 回马枪周五傍晚,

夕阳的余晖将君临天下别墅的白色外墙染上一层暖金色。

李折凰刚把女儿瑶瑶从幼儿园接回来,小姑娘抱着新得的洋娃娃,

叽叽喳喳地说着幼儿园的趣事。“……然后乐乐就把小美的蜡笔弄断了,小美就哭了,

老师就……”瑶瑶的声音清脆,像跳跃的音符,暂时驱散了李折凰心头的阴霾。

她微笑着听着,耐心地附和,心里却在默默计算着时间。秦浩原定下周才回来,

这给了她几天宝贵的缓冲期,可以用来进一步整理证据,规划后续。就在这时,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咔哒声。李折凰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这个时间,张姨去买菜了,

会是谁?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拖着行李箱,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气息走了进来,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