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同学！请不要随地大小便！
夜幕像一块浸墨的绒布，沉沉压在青藤市的上空。
老城区的街道还亮着几盏昏黄的路灯，光线懒洋洋的淌在坑洼的柏油路上，被偶尔驶过的电动车碾出几道晃动的光痕。
风卷着夏末的热气，裹着路边烧烤摊飘来的孜然香，还有墙角垃圾桶散发出的淡淡酸腐味，在狭窄的巷口打着旋。
陈墨拎着一个空的矿泉水瓶，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往便利店走。
鞋跟敲在地面的“哒哒”声，在这过分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刚结束在饱了么的***，蓝色工装衬衫的后背洇着一片深色的汗渍，黏糊糊的贴在身上。
作为青藤市第三觉醒中学有名的“废体”，陈墨对这个全民觉醒的世界早就失去太多期待。
隔壁班的王胖子都觉醒“大力异能”，现在搬砖都比别人多挣一倍；前桌的女生也成为最低阶的木系修仙者，指尖能冒出米粒大的绿芽……而他，陈墨，在觉醒仪式上连最基础的能量波动都测不出来，圣体一栏永远显示着“无”。
便利店的玻璃门“叮铃”一声弹开，冷气混着货架上零食的甜腻味扑面而来。
陈墨拿起一瓶冰镇可乐，拧开时泡沫“滋”的溅在手背上，凉得他打了个哆嗦。
付账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班级群里在聊洛倾雪今天在异能大赛上的表现——SSS级冰系异能，徒手冻住了整个泳池，评委说她的冰域控制力己经摸到高阶门槛，是可遇可不求的冰系天才。
“洛家大小姐就是不一样啊…”收银员大叔一边扫码一边感慨万分道：“听说她觉醒那天，整栋教学楼的水管都冻成了冰雕，嘿！
那叫一个气派儿。”
“……”陈墨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洛倾雪，这个名字在青藤三中就像挂在天上的月亮……清冷、耀眼，带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她永远是白衬衫最挺括、校服裙最合身的那个，长发用银灰色发带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利落的下颌。
据说她的眼睛是天生的冰蓝色，看人时像淬寒星一般，连教导主任都不敢对她大声说话。
陈墨走出便利店，他左手中的可乐瓶外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
旋即，他拐进一条小巷，欲抄近路回家，可刚走没两步，脚步便猛然顿住。
巷口堆着几个废弃的纸箱，阴影里隐约蹲着个倩影。
那一道倩影穿着和他同款的蓝白校服，只是裙摆被轻轻掀到大腿根，露出一截白皙得像玉瓷的小腿。
夜风掀起她垂在肩头的碎发，发梢扫过纤细的脖颈，留下几不可见的痒意。
见状，陈墨的心跳漏一拍，下意识的往阴影里缩了缩。
是个女生？
这时候在小巷里……他屏住呼吸，借着远处路灯斜斜投进来的光，看清那女生的侧脸。
眉峰像用冰棱雕出来一般，又细又锐，却在眉尾处柔和的弯一下，透着点不自知的秀气。
琼鼻稍挺，鼻尖却带着点天然的圆润，像是被仙女不小心抹上一笔温柔。
最惊人的是她那双如璀璨星辰般的眼睛，此刻正微微闭着，漂亮的长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而眼瞳的颜色，即使在昏暗里也能看出是极浅的蓝，像结上一层薄冰的湖面。
是陈墨的同班同学，洛倾雪！
意识到这个难以置信的念头，陈墨大脑一片空白，手里的可乐瓶差点没拿稳。
怎么可能？！
洛倾雪？
那个在全校大会上发言都带着冰冷的洛家大小姐？
那个据说连吃饭都要用银质餐具、走路从不踩脏水的洛倾雪？
她怎么会蹲在这种堆满垃圾的小巷里？
还……还把裙子掀起来了？
陈墨使劲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因为白天送外卖太累，出现幻觉。
他悄悄往前挪动半步，视线不由自主的往下滑……洛倾雪的校服裙是收腰款，此刻被一只手攥在腰侧，露出的盈盈蛮腰细得仿佛一折就断，腰线往下突然弹出圆润的弧度，被白色的安全裤紧紧裹着，像雪地里埋着的月亮。
洛倾雪似乎很是紧张，香肩微微耸着，呼吸又急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一首蔓延到耳根，连耳垂都红得透亮。
那一双总是含着冰霜的美丽瞳眸轻轻闭着，长长的睫毛抖得像风中的蝶翼。
“呼……”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声音细得像蚊子叫，羞愧道：“只是…只是很平常的事……没什么好慌的……”她在跟自己说话？
陈墨满头雾水。
他听说洛倾雪为修炼冰系异能，每天凌晨就去山顶站桩，任由寒风刮脸，也听说过她为磨练心境，能在冰水里泡三个小时不动声色。
可现在，她蹲在小巷里，脸红得像要滴血，嘴里还念叨着“没什么好慌的”？
并不知道陈墨的疑惑，洛倾雪的手指攥得更紧，指节泛白。
她似乎在进行极大的心理斗争，身体慢慢放松一点点，膝盖弯得更低一些。
就在这时，她的身体突然僵硬一下，脸颊的红晕瞬间变红好几度，连呼吸都急促。
“不……不行……”她咬着下唇，声音里带着点哭腔道：“怎么会……这么难……”陈墨看得目瞪口呆。
他能看到她白色安全裤的边缘己渗出一小片深色的尿痕，而且还在慢慢扩大。
而洛倾雪像是被烫到一样，猛然收紧腿，可那湿痕却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淌，在小巷的地面上画出两道狼狈的点点水痕。
她的肩膀开始发抖，贝齿轻咬红唇，自我安慰道：“冷静…洛倾雪，你要冷静……不过…不过是最本能的事……有什么好害羞的……”说完，她深吸一口气，闭着眼，像是下定决心，再次缓缓放松紧绷的身体。
哗啦啦……这次，那片深色的湿痕扩散得更快，甚至能听到极轻微的、断断续续的水声。
洛倾雪的脸己经红得像煮熟的大虾，她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还是羞愧得无地自容。
此刻，她只想到达她老师对她说的“心境如冰”。
如果她连这种最私密、最让她羞愧的事都能坦然处之，那她的冰系异能一定能再突破一个境界。
可事与愿违，她身体的反应却完全不受控制。
她越是想冷静，越是觉得浑身发烫，连带着排出的温热液体都像是带着火，烫得她心慌意乱。
她能感觉到那些温热液体顺着腿往下流，浸湿她的袜子，甚至滴在地上，发出“嘀嗒”的水声轻响。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男声突然在巷口炸响：“同学！
请不要随地大小便！”
“咿呀……？！”
洛倾雪惊叫一声，身体一颤后像被施展定身咒般一动不动。
那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劈在她耳边。
她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起来，连呼吸都忘却。
她***间，原本还在断断续续的一道水流瞬间中断，只剩下大腿上温热的湿痕在提醒她刚才发生过什么。
她瞬间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里还蒙着一层水雾，带着惊恐和茫然看向小巷口。
陈墨站在那里，手里还举着半瓶可乐，脸上是纯粹的、义正言辞的表情……只是没人看到，他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刚才……好像做了一件很不得了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