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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胞弟夫妻二人受过的屈辱,都要我这个“敌国太子”一一偿还。

只是我没想到,进我羊圈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二公主皇太女。

她带了上好的金疮药和一套崭新的囚服,还有逐风——我从小养到大的狼狗。

也是十岁生辰宴时,女皇姑姑送我的礼物。

逐风的鼻子在我身上轻轻嗅着,喉咙里发出呜咽的低鸣。

像是在辨认,又像是在心疼。

它琥珀色的眼睛湿漉漉的,映着月光,却比刚刚殿上任何一双人眼都要清亮。

皇太女站在不远处。

见我紧绷的肩背稍稍松弛,便往前挪了半步,伸手想摸我的脸。

我却像被火烫到一般猛地往后缩。

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膝盖的伤口磕在冰冷的石地上,疼得我眼前发黑。

“靖远,别怕。”

她的声音放得很柔,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愧疚:

“守在这里的护卫我都打点过了,除了我,谁也进不来。”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身上的伤,指尖猛地攥紧了衣角,指节泛白:

“委屈你了,先在这儿忍些时日,等风头过了,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我死死咬着牙,毒哑的喉咙里发不出半个字,只能用那双被血污糊住的眼睛瞪着她。

救我?

她毁了我的一切,如今却来说救我?

她似乎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

将金疮药和囚服放在离我不远的草堆上,又摸了摸逐风的头,终是转身走了。

逐风忽然站起身,用嘴叼起那瓶金疮药,轻轻放在我手边。

我伸出还能微微动弹的手指,摸了摸它的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世间,竟只有一条狗,还认得我樊靖远。

萧明玥的脚步声刚消失在巷口,羊圈的木门就被人“哐当”一声撞开。

一身银甲尚未换下,肩甲上的兽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我的铠甲,是我樊家世代相传的将军甲。

是乌兰叶赫。

他顶着我的脸,连眉眼间那点惯有的英气都学得有模有样。

只是眼底深处藏着的得意与轻蔑,是我从未有过的。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身后还跟着七八只瘦骨嶙峋的鬣狗,涎水顺着尖利的獠牙滴落。

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凶光。

看着眼前的乌兰叶赫,耳边突然响起萧明玥那句“除了我,谁都进不来”。

我喉头滚出一声嘶哑的气音。

是笑,笑我自己愚蠢到竟还会相信那个渣女的鬼话!

乌兰叶赫忽然蹲下身,一把掐住我的下巴,指甲深深剜进我的皮肉里。

他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樊靖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萧明玥只是个没用的草包。

真正用兵如神的人是你,害我国破家亡的人也是你!”

他忽地站起身,抽出佩剑,架在我的脖颈上,眼里的恨意冷得瘆人:

“我现在杀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但我偏要留着你的性命。

我要让你活着感受比死更难堪的滋味——让你这夏凉的护国将军,变成个连命根子都保不住的废物!”

话音未落,他反手抽出腰间短刀,刀尖泛着冷光,猛地朝我下身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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